打开后,方沂发现她穿了一身极其离谱的贵妇级睡衣,和她目前的风格完全不符合。
并且头发湿漉漉的,滴滴答答落水珠。
她一只手拿酒,一只手拿了……一个吹风机?!
“帮我吹头发!”
“我不会啊。”
她眉头一挑,明显的咧开嘴,“不会最好!没关系,我来慢慢教你。”
在镜子前,刘天仙叮嘱方沂事项:“头发得撩起来,从上往下,注意要用手指分出几束,否则会黏到一起……距离也要不远不近,远了干的慢,近了损伤发质。”
这一通要求下来,即便是方沂也不免手忙脚乱。
刘天仙却尤其耐心,而且透露出一种遮掩不住的喜意。有时候她会调皮起来,故意不让方沂吹下去了,她把整个圆脑袋往方沂的胸口那里顶,看着方沂的下巴、喉结。
不禁感慨:“这个角度都好看,怪不得老是被人惦记。”
头发吹完后,方沂已经很习惯和她身体接触了,她也不矫情,直接坐在方沂腿上,把那瓶酒开了:
“方沂,到了我拷问你的时候了,不过我们要先喝酒,让我们都说心里话——方沂,我不想骗你喝,但我觉得我们要醉了才说得出来。”
方沂说,“听袁泓说这酒度数不低啊。”
“所以才适合当下。”
一人一杯。
她说,“你一口,我一口,都不许耍赖,大家一起喝完。”
“我要多喝一些吗?”
“不,我不要你照顾我,我是刘巾帼啊,酒量超级好……我平时和她们聚会,是女的那个她们啊,从来都是我以一抵几,今天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也到了发挥我胜负欲的时候了,这个事情绝不能咸鱼下去。”
方沂不解,“我们到底为什么要喝酒呢,平时有什么不能问吗?”
“我也要喝酒了才好意思问嘛。”
“你要问什么?”
“现在不是在问?方沂,我妈很喜欢你的电影啊,说你让她扬眉吐气了……你演戏好也就罢了,怎么会拍电影呢?我给你出一个考题……”
她目光在方沂身上扫,最终放在了他的腕表上。“方沂,你经纪人好像对你接代言特别严格,以至于有些被拒了的来找我,通过我来找你,让我白高兴一场,所以我通通都不接……就拿这个表来说,现在要拍它的防水功能,你会怎么弄呀?”
方沂把手上的腕表取下来,在手心掂量。他回道,“到底是宣传功能,还是宣传品牌。”
“这俩有区别?”
“区别大了。”
“那……那当然是宣传品牌了。”
方沂思忖了几秒,直接把自己的腕表扔酒水里边,拿起来端详。原本样貌平平,仿劳力士的表型却在比表还要昂贵得多的酒水衬托下,变得华彩了。稍微一晃动,金黄色的光在表带上流转。
当然这也要配人。
酒杯现在是被方沂拿着的。
刘天仙张大嘴,“我终于知道你的天赋了……为什么有些广告让你来做男主,还点名让你做广告导演,还愿意搭上一个我。”
说来不可思议,国内做广告导演最成功的是墨镜王,他那一套装逼意识流不太适合院线电影,但非常的适合奢侈品。
墨镜王是香奈儿等大牌的常客。
不仅仅如此,国师也被邀请去拍广告片,因为他的画面漂亮又回味。陈恺戈上过《时尚巴沙》还记得吗——相反的,故事情节类的导演这时候就吃亏了,几乎无法接到这种广告。
《情书》是一部相当复杂的电影,它按照商业电影的骨架,在技法上又常常用文艺片的技法。圈内有个新区分,即所谓的类型片文艺化,文艺片类型化。
方沂属于前者。
他既然拍电影的风格这么强烈,自然也被大牌们注意到了。对他抛出橄榄枝。
刘天仙吨吨灌了两口,吐舌头,“你也要喝,不能耍滑……那就是我第一个要对你问的了。”
方沂把表捞出来,正要喝,被刘天仙拦住,“脏了,去换新的。”
“剩的不多了。”
“没事……你的酒量应该不好,我多照顾照顾你。”
拿了个新杯子,倒酒。
方沂和刘天仙一样往嗓子里灌了两口。
“现在是第二个问题。”她看着方沂,自己却昏昏沉沉的,酒劲儿起来了。
忽然选择先亲了他一口,“其实我真的想过《情书》搞砸了会怎么样,因为我作为演员不知道最终的成品,有时候我不懂你为什么要那么拍。现在取得了远超我想象的成绩,今天人的蔡益农竟然讨好我……我心里八九分当然为我们高兴,但确实有一分是害怕——方沂,你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长进,真的知道我说给你的意思吗?”
“知道。”
“那你该怎么做?”
说罢,也许觉得这样的口气太重,她立刻撒娇着缠上来,亲他。“你不能对我生气,因为,我已经喝醉啦。”
方沂说,“我把你介绍给朋友……不是要你现在来点醒我,而是我已经这么做。”
刘天仙于是又亲了一口,她诚恳的说,“我妈妈说,要怎么样怎么样,但我唯独在这件事情上不听她的。我想让你赶快把那本送你的书看完,不过从我那离了婚的父母来看,婚姻也不是两个人的终点。永远要互相适应,永远要互相进步,是互相!你也是,我也是。”
她不和方沂玩喝酒的游戏了。选择把剩下所有的都喝掉,脸蛋红扑扑的,打了个嗝,并没有说伤感的话题,但眼睛在发亮。
“方沂,从前是我照顾你,终于到了你照顾我。今后我就要被人加入到你的评价中去,我要是表现的不好,他们会说是你做的不好;我做得好了,他们说你管教有方……我不能保证我一直做得好,可能有一天你要受我连累。”
“而且,我不能保证我一直这么努力,可能有泄气的时候,因为我对事业的热情不如你,天赋更不如你……刚才也验证了……你不要否认来安慰我,”她捂住方沂的嘴,整个人也颤抖起来。
“我觉得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你,是有必要的,今后你要看到我更多不如你的一面了,可能还有新起来的毛病,比如今天我发现的,猜妒。你既然已经把关系推进到这一步,我也应对你完全的坦白。假如你现在不认为我可爱了,也可以退回到上一阶段。”
“你到底怎么想?”
方沂,“是不是该睡觉了。”
“你先回答我。”
“哪有走回头路的道理。”
这天晚上刘母给女儿打了几通电话,但一直没接。到早上的时候,女儿反打回去。
“茜茜,昨晚上睡太沉了吗?”
“喝了太多酒嘛。”
“方沂呢?”
“他也是。”
“那你们赶紧收拾,现在时间不早了,今天不是还有活动吗。”
“方沂还没起来。”
“哦。”刘母嘀咕一句,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她一下想不出来,皱着眉结束对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