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于谦,愿写下请愿书,请郕王殿下登大位。”
在所有人犹豫不决逡巡不前时,于谦掷地有声。
自接手了京师防卫,于谦最清楚目下的情形。
拖不得,也等不了。
私心私利,永远比不上江山社稷,家国存亡。
郕王殿下登大位,是民心所向。
倘若真由着孙太后将襄王召入京,京师的百姓不见得买账。
郕王殿下,不可小觑。
这种事情,没有人愿意当出头鸟,但也正因如此,只要有人肯先站出来,那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附和。
果不其然,于谦的话音落下,臣子们都陆陆续续的应允联名写下请愿书。
孙太后僵直的站在原地,指甲狠狠的嵌入手心,朱祁钰,欺人太甚!
明明她已经放低身段主动求和,将皇位捧给朱祁钰,可朱祁钰呢?
感受到群臣的视线,孙太后咬牙“哀家不会因私废公,郕王放心。”
一锤定音。
请愿书下密密麻麻签满了名字,按满了鲜红的手印。
朱祁钰手捧请愿书,入目的鲜红,当如大明的未来。
土木堡的数十万将士的鲜血不会白流。
鲜血洗刷耻辱,大明必将如头顶日月,灿烂不灭。
“内忧外患,岌岌可危,登基大典暂免。”
“朕,与京师共存亡。”
“必不负太后和诸卿所托。”
“稍后,朕便命人将请愿书刻碑立于宫门外,昭告四海。”
“自此后,诸卿应践行请愿书,与朕同心同德。”
孙太后的脸已经彻彻底底黑的如锅底。
这封请愿书若传到祁镇耳中,祁镇是否会对她这个母亲心生怨怼。
短短数日,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一发不可收拾。
“郕……”
孙太后改口“陛下,祁镇之事,还有劳你多挂心。”
朱祁钰颔首。
他不会让朱祁镇死的这么快。
他需要朱祁镇的罪己诏。
就像母妃说的,总要让废物发挥最后的作用。
……
仁寿宫。
“我成太后了?”
哪怕是早有心理准备,荪歌都忍不住有些诧异。
朱祁钰,比她想象中更加聪慧。
稍加点拨,便能谋善断。
那封请愿书,极好。
汪氏欢天喜地,嘴角疯狂上扬,又拼命的想忍住,整张脸看起来有些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