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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宣召的荪歌,皱了皱眉。
还不如让她当侍卫呢!
寺人没有给荪歌透露任何的风声,所以她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直到,她在大殿外看到不断对她使眼色,眼睛都快要眨瞎了的伯嚭小儿子。
这眼色,太夸张,她领悟不了。
不过,勾践贴这么近干嘛?
荪歌一把将伯嚭的小儿子拉到了另一边,远离了笑的恭维又谄媚的勾践。
勾践在害怕?
荪歌注意到勾践垂在身侧的手,大拇指无意识的抠着食指,食指上已有斑驳的伤痕。
“进来!”
吴王夫差的声音隔着殿门传来。
荪歌撤回自己的衣袖,平静又淡然的走进了大殿。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吴王夫差的屠刀暂时还不会挥向他们父子。
荪歌看着站在大殿中央只着中衣的雅鱼,有些傻眼。
脖颈间鲜血淋漓,白色的中衣也被晕染开一朵朵怒放的朵。
这个画面,容不得她不多想。
难不成是夫差被猪油蒙了心,竟突发奇想折辱雅鱼?
在看到荪歌的一刹那,挺直着脊背紧紧握着珠钗的雅鱼,肩膀微微松垮,因失血而惨白的面颊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你来了。”
她的护身符来了。
伍封在,就算她不能返回越国,也能得到一个清清白白死去的机会,兴许还能叶落归根。
于她而言,这也是一种恩赐。
她清楚,她的夫君,越王勾践此刻也恨她恨的牙痒痒。
说来也可笑,到头来,在这个异国他乡,她唯一能依靠的竟是伍封。
荪歌心中一凛,情况不妙啊。
尤其是吴王夫差的脸色已经是暴风雨欲来时天空中的黑云压城。
兴许,她护不下雅鱼了。
“王上。”
荪歌收回视线,恭恭敬敬的行礼,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逾矩。
吴王夫差冷冷道“越王后说她做出了选择,但必须得见到你之后才会说。”
“寡人竟不知,伍大夫与越王后之间何时这般相交莫逆了。”
“在越王后眼中,寡人的名声和信誉竟不及伍大夫。”
荪歌低垂着头,倒吸了一口凉气。
吴王夫差是彻彻底底的对她起了忌惮之心,同样的,对雅鱼起了杀意。
“王上息怒。”
“禀王上,臣与越王后也仅有两面之缘,从不曾瞒着王上私下见面。”
“许是臣与越王后商议在前,这才希望臣在场。”
“王上明鉴。”
吴王夫差不置可否,面色依旧阴沉“越王后,说说你的选择吧。”
雅鱼不假思索开口“我愿归越,成为吴王手中的棋子,稳定越国臣民,不生反叛之心,永结吴越之好。”
“寡人不认为你是个好的选择。”吴王夫差嘴角勾勒出一抹阴冷的笑容。
“越王后傲骨嶙嶙,有铮铮风骨,有女中豪杰之相,寡人怎知越王后不会成为那鹰视狼顾之辈?”
“相比越王后,勾践很合适。”
“寡人留勾践在越,越就会投鼠忌器,忠于寡人。”
“不如,寡人将这个选择交给勾践如何?”
“勾践同意你回越,寡人便命伍封点数千吴兵亲自护送你归越。”
雅鱼惨然一笑,死局已定。
或许,那日,她就不该犹豫,不该不舍。
已经打定主意忍辱负重讨夫差欢心的勾践,不可能为了她悖逆夫差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