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此时的金墉城最需要的便是一缕希望,在笼罩多日的绝望和死气上撕开一道口子。
“怕死吗?”
荪歌起身抬头挺胸,看向整整齐齐护卫在她身旁的数百侍卫,声音低沉,但斗志昂扬。
这数百侍卫装备精良,盔甲铮铮发光,皆是高湛当年尚为长广王时费力培养的亲卫,有以一敌十之能。
这数百人,未必没有一拼之力。
“任凭殿下调派。”
侍卫长拱手,不卑不亢。
荪歌抬手,手落,数百侍卫手持长枪,整齐划一骑着战马从山道上冲了下去。
“殿下!”
就在荪歌准备随侍卫一同冲入战场时,被陆令萱死死的摁住了肩膀。
陆令萱不容置疑地摇头“殿下,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还有,您现在还是个孩子。”
八岁的孩童,在战场上那些五大三粗孔武有力的壮汉眼中如同蝼蚁。
刀剑无眼,马蹄乱飞。
荪歌仰头“姊姊,高家从没有君子。”
“不对,也许有一个人,但绝不是我。”
北齐高家,能称君子的,唯有高长恭一人。
“本殿下是北齐太子,北齐未来的王。”
荪歌脚踩马镫,翻身上马。
威风凛凛的马背上坐着的是一个唇红齿白眉眼如画的少年郎,诡异却又让人忍不住惊艳。
荪歌耳朵微动,面有喜色“还有,本殿下等的神兵到了。”
“姊姊,此战便当作是你我,是北齐的新篇章吧。”
空荡荡的山坳里唯余陆令萱和一个小内侍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稚子尚且无畏,你我又何惧一死。”
她和殿下,早已命运相系。
陆令萱紧随荪歌身后,轻喝着,杀向战场。
今日,她不是宫奴,不是郡君,是英姿飒爽的女将。
风猎猎作响,灼热的鲜血喷洒在面颊,糊了视线,恍了神智,机械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剑。
白衣银甲的兰陵王高长恭远远看着战场上飘舞着地猎猎作响的王旗时,有瞬间怔愣。
陛下的亲卫?
难不成陛下在此?
高长恭来不及多想,率领五百骑兵出其不意杀入了北周的包围圈。
长戟在手,上挑,横扫,无人可挡。
所过之处,皆是敌军尸体,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沾了血的獠牙面具,越发狰狞可怖。
此时的高长恭煞气慑人,仿佛来自地府索命的恶鬼,让人闻风丧胆。
北周攻势受阻,阵脚大乱。
箭矢碎石中,高长恭如一尊杀神,身先士卒冲锋陷阵,硬生生让北周将士心神俱裂,忍不住心生退意。
这北齐的将士都不怕疼不怕死吗?
先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冲出一队武艺高强身手不凡高举北齐王旗的侍卫,冲散了北周的队形,后又窜出了这么大一尊带着獠牙面具的杀神,长戟过处无活口。
说来也可笑,万人包围圈,就这样被千骑撕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