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教养他,又一边打压他。
他知道,养父是不死心。
养父一直都想拥有一个亲生的皇子。
“也不全是。”
荪歌宽大的袖子扫过棋盘,棋局凌乱。
赵昚闻弦音而知雅意。
过去的一年多,临安朝堂发生的事情总结起来不外乎三件。
权相发疯、养父暴毙、皇室争权。
他把他所知晓的,一一道来便是。
这里面,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陛下,前年冬天起,缠绵病榻的秦相与养父之间还算平静的君臣关系就变得势如水火。”
“秦相背后有金人做靠山,养父仓促之间也奈何不得秦相。”
“将近一年的时间,朝堂就是秦相的一言堂。”
“凡秦相想杀之人,哪怕没有理由,依然会杀。”
“是真真正正的顺者昌逆者亡。”
“所有反对秦相的人,都死了。”
“无论好坏。”
“臣从来都没见秦相那般疯癫过。”
“去年寒冬,秦相药石无医,死前下令杀死了府中的老老少少。”
“包括秦相曾经最看重的孙儿。”
“相府,血气冲天。”
“但此事被临安皇室控制在了小范围里,知者甚少。”
“至于养父的暴毙……”
“谁都说不清。”
说到此处,赵昚顿了顿,犹豫再三才接着道“养父死在了新纳的后妃宫中。”
“被发现时,那后妃也自戕而亡。”
“所有的线索都因后妃的死消失了。”
“韦太后和吴皇后,都曾在私下说,养父的死定然与秦相脱不了干系。”
“不瞒陛下,养父去的比秦相还要早两日。”
“只不过,韦太后和吴皇后暂时将消息压了下来。”
“此事其中的真相,臣也不得而知。”
“韦太后和吴皇后听闻秦相病亡后,大骂其乱臣贼子,誓要将秦相挫骨扬灰。”
“奈何,秦相家眷皆死于非命。”
“秦相的尸身,不知所踪。”
“没办法,也只好不了了之。”
“而后,就是皇室和朝臣的争权夺利了。”
“太祖世孙争的是养父留下的皇位,朝臣争的是秦相死后旁落的大权。”
“毫不夸张的说,瓜分完秦相手中的权势,临安朝堂瞬间多了不少有实权的臣子。”
荪歌瞳孔微缩。
这算是另一个意义上的一鲸落万物生吗?
“我也争抢过皇位。”
“但,终究是不敌韦太后和吴皇后。”
“再后来的事情,陛下都已知晓了。”
赵昚平平淡淡的叙说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荪歌神思有些飘忽,这些事情,她并非是完全不知晓。
只是单纯的更希望能从临安来人的口中听到旧人的消息。
全家死于非命。
尸骨不知所踪。
真疯啊。
他的尸骨能去了何处呢?
无外乎是江宁,无外乎是汴梁。
不,也有可能是燕山府。
死就死了吧。
反正作恶多端,早已预料到了遗臭万年。
都是死。
大家好呀,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