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完之后,刘军退后:“大约半小时,他必死,不治!”
“医官!”刘澈轻呼一声,屋内走出一位医者,过去一搭脉,然后恭敬的回答:“大司马,从脉像上看五行已乱,体内似乎在大出血,下官是治不了。但咱们医学馆有着神针鬼见愁的林神医,或许可以用针封住经络止血,可也只是半数的机会。”
就说话这会功夫,那人已经脸色发青,就算是放在现代,除非紧急手术,否则难救。
“脾脏动脉刺破,战场上十成十的死亡率,不治。”刘军这才解释。
“谢……罪!”那人发出生命之中最后的一声高呼。
刘澈这才解释:
“这个是跟着李永芳投了野猪皮,如果仅仅是投降作了后金的兵,我不会要他的命的,但他却参与抢劫了我汉人百姓的村子,祸害一个大姑娘,致人上吊而死,哥你认为他最大的罪名是什么?”
“是与匪人共行匪事,坏在心上!”刘军还是了解刘澈的道德标准的。
刘澈没回答刘军,因为现在还不是解释的时候。转过头,刘澈对身边的亲卫吩咐了一句:
“要过年了,给他们一个痛快吧。把我的话传出去,但凡是降过后金的,没有作过为害百姓的错事,自愿回来苦役三年,我就免了他们的罪,但凡是跟着野猪皮再为害一方的,我会活着把他们的心肝挖出来。”
“得令!”有亲卫大声回应着。
刘军真的是吓了一跳,没想到小时候连只鸡都不敢杀的刘澈,竟然是这么铁血的一个人。他没有开口劝,一来自己不了解大明,二来在乱世,仁慈等于自杀。
可刘澈仁慈吗?
刘澈在过年前,让一些罪轻的人留了一个全尸,在这些士兵眼中这就是仁慈。
刘军跟着刘澈离开的时候,听到还有人在惨叫,那惨叫的声音让刘军感觉到胆寒。胡天任倒是给刘军解释了一句:“那些是绝对不能宽恕的,他们的罪孽深重。”
“那是些人贩子,这些人贩子有多可恨,我就不解释了。”
刘澈也没打算解释,特别是当着胡天任的面给刘军解释,没必要。相信刘军以后会慢慢的理解,自己也是同样经历了这样的一个过程。
能比刚才处死的人还可恶吗?刘军不了解这些历史,但他相信自己是可以在网上查到的。此时也了解到了大明这个时代的一些道德标准。
亲手杀死一个人,这种对内心的刺激还没有消退,接下来去的一处,却是四处芬芳。院中梅花在雪中盛开,有着各种好闻的香粉味道。
一个中年女人迎了出来,却用的是军礼:“大司马。”
“这些天辛苦邹夫人了,我已经吩咐过,这院中当差的年赏双倍,邹夫人您三倍。”刘澈微微的点了点头还是回礼。
那邹姓妇人再次道了一个万福:“谢过大司马,年赏已经领到,老身代这里的当差的谢大司马。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大司马您来打赏了。”
第一七三节挑战心理承受力
“好,吩咐下去,让有资格领赏的人过来,再单独留下六个人,新年之时还有一次大比,可惜我岳武哥不在,看不到岳武哥与胡大哥的巅峰对决。”刘澈说的话,胡天任能听懂,可刘军却一句也听不懂。
邹姓妇人脸上出现了一些笑容:“上次出战,各部落都送了些人过来,其中哈达部族长的有四个女儿年龄还小些,调教上两年也不算长。”
“我知道这事,听说哈达部族长的长女与次女,叶赫与科尔沁已经赌上了重彩,私下已经恶斗过几场了,我就给他们说,新年的时候让他们放开了打,胜得得彩!”刘澈一边说着一边往屋内走。
正厅内,有茶,有点心。
跪坐在刘澈近处服侍的少女穿的是素装,而被领进来的一队十二人,却穿的极艳的服装。
刘军看了刘澈一眼,心说这是什么意思。
刘军感觉到了,这里象是古代的青楼,难道刘澈因为自己失恋,所以带自己来到这里吗?
可看到胡天任一脸的严肃,刘军才没多嘴,只是心中疑惑。
很快,门外传来吵闹声。似乎来了许多人,然后有人骂了一句,瞬间屋外就安静下来了。
刘军在打量着刘澈,也在打量着面前站着的这一排艳装少女们,年龄最大的感觉也不会超过十七岁,而且有些人眼神就在刘澈身上,似乎很期待。
没错呀,刘澈在这里就象是大军阀,这些女子有所期待也不意外。
刘军正想着,一个差不多有两米高的壮汉进来,而刘澈也在此时站了起来。
“大司马!”那壮汉用力一抱拳。
刘澈微笑着,将一个素装少女捧着的托盘上拿出一块方方正正的白布来,那壮汉脸上是兴奋,双手接过之后再次抱拳:“谢过大司马。”
“去吧,初三比武的时候,别让自己没力气就行。”
那壮汉爽朗的笑了两声,几步过去扛起一个艳装的少女就往外走,门前有素装少女为他开门,他却身体微微一欠:“谢过!”
“这……”刘军完全蒙了,这一幕是什么意思,刘澈在干什么。
外面一个个的人进来,每个人都扛了一个走了,好几位被扛起的时候,当场就哭喊起来,还有撕打反抗的,可她们在这些精壮的汉子面前,就象是猛虎嘴里的兔子,激烈的反抗换来的只是一阵阵爽朗的笑声。
等所有人被带出去了,刘澈这才坐了下来,旁边的素装少女为刘澈倒上了一杯茶。
“不理解吧。我来说,刚才站在第一位的,其养父是铁岭的镇守太监。如果仅仅因为家里作恶,我还不至于这么心狠。但她们确实是坏到骨子里,我不想形容她有多坏,我怕脏了嘴。还有那块白布,可是很有讲穿的,在唐代的时候,那叫贺维巾,是洞房之夜用的。”
刘军一言不发的听着,他突然感觉到刘澈变的好可怕。
“来呀,去吩咐一声,别把人整死了。”胡天任对身旁的亲兵说了一声。
刘军听到这话,第一反应是胡天任倒是一位侠士,还有仁慈之心。
可紧接一句,完全颠覆了刘军的道德观,胡天任又说道:“才一晚上就死,太便宜她们了。怎么也要用上十年八年的,就是工坊的机器也不能胡整的。”
“为什么?”刘军终于开口了。
“没有为什么,犯官的家属自己没作过恶的,一般会在工坊劳作,依然还可以重新得到平民的良籍,甚至有那么几位,虽然家中作恶无数,可自己却是心善,而且有百姓证明其作过善事的,我会直接给她们良籍,但其余这些……哼!”
刘澈冷哼一声,代表着自己的态度。
残忍吗?
刘军也不知道了,但他可以感觉到连这里素装的女子都认为这样的处置是合适的,那么城中的百姓或许也会完全认同这样的处置吧。
人不可能改变环境,只能去适应环境。
或者说,刘澈只是在适应这里的环境,遵从着这个时代的道德标准。
这时,刘澈又开口了,是对那个素装少女说的:“是我点名叫你在这里奉茶的,这位是我兄长,你可愿意以后跟着他,照顾我兄长的起居?”
在听到刘澈的话之后,刘军站了起来,可那位素装少女却是跪伏在了地上,头紧紧的贴在地面上,已经连声在回答着愿意。
“也就是你这个丫头,换个人估计没这个福气。不过要当真是这里的其他人,老子也是会反对的,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进府的。”胡天任的话那意思刘军听来,难不成这是一种恩赐不成。
却听胡天任又对刘军说道:“这丫头的爹是粮商,而且是心黑了的那种。密谋跟着范家给野猪皮打开开原城城门的就有一个是她这个爹。”
“这是重罪,灭族的重罪。”刘澈也在旁边说了一句。
而后胡天任又说道:“咱们大司马是个公道人,在问罪之前特别调查过。她的娘是一个小妾,受宠的小妾。却是数十年如一日的,一直在接济城中孤老和小乞丐,这闺女和她娘一样,也是一个善心人。”
按刘军的想法,这样的人就没过错,怎么还能受处罚呢。
刘澈没说话,只是拿出一块黄铜的牌子交给了刘军:“她的身份牌,代表着良籍。”
“就应该是良籍。咱大司马英明,知道开原城中有奸细,但她的娘也在咱们准备守城作战的时候,跑来把这些黑心商人准备投靠野猪皮的事情给讲了,还提供了一份名单。回去之后就服毒自尽,战后,城中百姓有几十人按了手印保她们母女二人,但规矩不能乱,所以安排到这里作了一个差事。”
刘澈再一次指了指刚才给刘军那块铜牌。
“赶紧呀!”
刘军也不知道应该怎么作,将铜牌塞到少女手上后,一看刘澈已经往外走,赶紧就跟着出去了。
刘澈等人出屋之后,好几个少女都过来祝福着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