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敬之耳闻目见,便知今日之事绝难善了,对方的嫉恶如仇或许是装出来的,可对赤金刀的觊觎却是实实在在、真实不虚。
他的语气当即沉了下来:“这么大的罪名,我可担不起!纵使殿主乃名门高士、修为精深,也不该不经查证就随意加罪于人!”
“嗯?你这妖孽夺舍我道门弟子在先,窃据我道门宝物在后,如何不是杀人越货?你如今这副模样、这具身躯便是铁证,本座这一双招子明亮得很,远远瞧上你一眼便知究竟,还用查证个甚么?”
说到此处,庆元子再也不加掩饰,伸手径直朝齐敬之腰间一指,冷笑道:“你不过是个魂魄灵性都不完全的腌臜东西,凭什么能被此宝认主?这赤金刀必定是你夺舍的道门弟子所有,毫无疑问便是我道门之物,本座自应讨回!”
话音落下,庆元子忽地向前迈出一大步,一拳狠狠轰向挡在面前的纸甲人。
那纸甲人倒像是早有预料,毫不犹豫地向前一扑,整个人宛如一团熊熊燃烧的黑焰,向着绿衫少女汹涌而去。
“好胆!”
眼见于此,庆元子狮目之中凶光大盛,立时暴喝一声,变拳为爪、五指箕张,朝着纸甲人的背影遥遥一抓:“欺软怕硬的东西,给道爷死回来!”
汹涌黑焰立时被定在当空,不过刹那间就倒卷而回,尽数朝着抟象殿主的掌心汇聚而去。
纸甲人立刻奋力挣扎,可惜力不如人,竟是全无用处,便连口中那充斥着惊惧与不甘的怒吼也被庆元子的暴喝之声压下。
“千千荡秽,凶恶不存;万万魔王,保命护身!孽障还不醒悟!”
只见这位抟象殿主周身泛起九彩霞光,其中又以金光最盛,隐现金狮之形,最神奇之处便是这只身披九彩的金狮竟长着三个脑袋。
庆元子一把攥住纸甲人的脖颈,原本汹涌澎湃的黑焰被三首金狮一扑,立刻偃旗息鼓,缩回了墨甲之内。
庆元子的身躯远较纸甲人高大,竟然就这样将纸甲人提在半空,同时脚下步罡踏斗,口中高声吟诵:“符命与通传,惠光照九泉。三魂朝上帝,七魄听灵篇。三途离长夜,五苦尽释愆。孽海皆息浪,闻法到人天!”
在这个过程中,纸甲人一开始还挣扎怒吼不休,但很快就转作了哀嚎哭求,再之后就脑袋一歪、两手两脚颓然下垂,如同死了一般再无声息。
到了最后,他身上的墨甲连同内里干瘦的身躯便开始向内剧烈坍缩,不多时就只剩下三尺高,身形宛如几岁大的童子。
更骇人的是,这个不知年纪几何的纸甲童子遍体都是黑毛,唯独耳根、口鼻与胸腹处生着白毫,看上去怪异无比,却又让齐敬之莫名觉得眼熟。
庆元子停下脚步,五指一松,放开了它的脖颈。
形貌诡异的纸甲童子却不下坠,反而浮在半空,双目紧闭着,口鼻间有黑气缭绕,如活物一般钻进钻出。
“有彭泽与戴山的两位使者在此,本座也不好以大欺小。正好这个聂婆子的徒孙与你一般也是餐霞,又不知死活地撞在本座手上……”
庆元子顿了顿,朝齐敬之狰狞一笑:“我便取其性命、拘其魂魄,再以本宗秘法慰其念想、济其饥渴,炼度了他的形与神,使其形完质净,化为一尊外道护法之灵!”
“如今它在餐霞这一步的修士之中不敢说无敌,却也足够料理你这小小灵魄!待会儿你死在它手里,自该心服口服,想必两位使者也是无话可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