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论噶尔·东赞得知此事,也是一声叹。
若非松赞干布英年早逝,说不定下一个鸟尽弓藏的就是噶尔氏。
长子噶尔·赞悉若多布击掌:“有能人啊!将阳谋玩得出神入化。”
这事,从一开始就光明正大的,你就是揪着那两句话撕碎了掰,也寻不到一丝破绽。
偏偏经过层层加工,就变得危言耸听了。
而这些加工,还是庸、桂、论、尚自发添砖加瓦的,谁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基于事实扩展一下嘛,多正常。
法不责众嘛,就连一群人去抢劫了也无罪,不是吗?
谣言,再加上松赞干布击杀娘·芒布杰尚囊的记录在前,你觉得农氏能心安不?
倒是吐蕃朝堂进退两难。
什么也不做,任时间抚平隔阂,其实是最好的,可谁敢保证农氏不会反应过激?
做点啥,兔死狐悲懂不懂?
今天能凭借流言搞掉农氏,明天就能靠流言铲除异己,直到噶尔氏一家独大!
没错,谁让芒松芒赞尚不能理事呢,这口锅当然是噶尔·东赞拿脸接了。
——
高原的变故,让游走于党项羌等诸势力的农·颂桑进退两难。
农·颂桑知道这是流言蜚语,吐蕃朝堂也知道这是无稽之谈,可谁能心安?
大论娘·芒布杰尚囊,多好一个长辈,还不是说杀就杀了?
多大一个农氏,能让人顾虑?
副手工布·次松望着农·颂桑,也是左右为难。
工布是指地为姓,次松是“初三”之意。
这一箩筐坏消息,最为难的还不是农·颂桑,是他!
工布·次松甚至在想,要不要割了农·颂桑的脑袋回逻些城请功。
冤不冤的,倒在其次,关键是怕马屁拍到了马蹄上,自己被一蹄踹死。
可是,真让农·颂桑逃离了吐蕃的控制,自己也是死路一条。
这颗头颅啊,割还是不割,真难为人了。
“要不,你还是绑我回逻些城得了。”
农·颂桑吐了口气。
再不回去,怕哪天会死在工布·次松这莽货手里。
那该死的目光,已经在自己的颈上转了好几圈。
投芒波杰孙波是不可能的,就算脑袋里全装了马尿也不会如此选择,回吐蕃是最好的出路。
去大唐或者能保全自己的性命,可在孙波如的那一大家族人怎么办呐!
待得自己在逻些城坦然出现几天,八廓街里绕几圈,流言蜚语自会散去。
前提,是大论噶尔·东赞愿意力保,不让别家尚、论提前下手斩杀。
农·颂桑也清楚,自己若死了,原本没有的罪名都会盖过来,直到整个农氏被打落污泥。
没有人愿意为一个死人鸣冤,大家只会如秃鹫一般分食农氏的遗骸。
这个套路,农·颂桑很熟悉,当年分食娘氏时他也参与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