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书、河南郡公褚遂良迁尚书右仆射;
兵部尚书、固安县公崔敦礼,迁侍中;
婺州刺史崔义玄,因斩杀陈硕真部得力,拔擢为御史大夫。
《永徽律疏》正式颁布,大唐的律法基本固定下来了。
御史台迎来一场变革,范铮这一系人马当中,处于边缘的书令史盘长意外地被清理出去。
范铮心知肚明,这是崔义玄在表明态度,他履新之后,御史台必须按他的节奏来。
同时,崔义玄也隐晦地表示,对范铮给御史台找那么多活不满。
你这是累瓜皮嘛?
盘长,就是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妙的是,崔义玄下手了,分寸却掌握得极好,真正范铮的嫡系——敦化坊学出身,以及刘谙、华鸣,并未受影响,范铮也不至于与他翻脸。
范铮也只能认了,谁让盘长除了用刑,没什么突出的能耐呢?
他但凡敢如丘神勣、李巢之流,能冒着风险得罪官员,范铮都能为他争一争。
痛打落水狗不是好汉。
好在区区书令史,安排不难,穆古趁人员流转之机,腾了一个典客史给盘长,也算仁至义尽了。
至于去司仪署送葬,盘长是打死都不干,也不晓得在忌讳些什么。
盘长上任,适逢东女国高霸(大臣)汤剑娬病,按职司鸿胪寺得请医人给汤药,盘长随医人照料汤剑娬数日,痊愈。
之后,不知怎地,盘长与汤剑娬竟练起了眉来眼去剑,金风玉露一相逢,竟如胶似漆。
盘长靦覥地溜进范铮的公房:“那个,堂尊,我想请辞职司,随高霸去东女国。”
又是一个被情情爱爱冲昏头脑的年轻人。
盘长倒无妻室之累,他那准备过门的未婚妻因病而故,他虽不是啥楚男子,却也少流连过温柔乡——主要还是囊中羞涩。
反正,他也不是家中长子,真去东女国也无人在意。
范铮想了想,也懒得劝阻。
东女国虽说女子为尊,男夫还是可以为官的。
且东女国的婚制,还是一夫一妻制,不是难以接受的一妻多夫制。
当然,婚制如何,也管不了别人愿意在外头天酒地。
“东女国的条件,肯定比大唐略逊,想来你也是知道的。”
“一个弊端,是女王卒后,有大臣、亲属要殉死。”
“另一个弊端,是葬礼风俗,剥死者皮而取其骨入瓶,共金屑而葬。”
盘长的反应却略怪,殉葬他都不在乎,偏偏对葬法噤若寒蝉。
死后无知觉,你管人家怎么葬呢。
犹犹豫豫了许久,盘长终于对弱水穿过的东女国死了心,与汤剑娬的故事,也就春梦了无痕咯。
生活习性的巨大差异,终究是击倒了他的情意绵绵。
汤剑娬对此倒不见怪,对盘长的选择表示了理解。
范铮突然发现,盘长与汤剑娬之间,有一半时间是用大唐话交流,另一半时间居然是操东女国话直接对话。
失敬了,想不到盘长还有译语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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