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景看着起哄的程咬金,一声轻叹。
这位当世马槊名家,竟不能为本王所用,可惜!
薛万彻的武艺固然出众,却没有程咬金的号召力,甚至那臭脾气致使为诸武将排斥,成事不足。
打个泊灼城,能让副总管裴行方告了,功变成过,也没谁了。
天子不便凑这热闹,范铮可按捺不住八卦之心,随着李元景等人到了荆王府。
右候卫步兵团,待相里干一声令下,部份人寻好隐匿之所,长弓、擘张弩严阵以待,朴头枪、彭排的阵势也摆开了。
李元景摇头苦笑:“何至于此啊!”
中门大开,四名行参军一脸慷慨,持刀横颈:“不知我等犯了何事,竟劳朝廷胁荆王来此。冤有头、债有主,我等做事,不当连累大王!”
卢承业张了张嘴,伸出一只手臂,似要令武柏直等人抢上前拿人:“不……”
“吾等有罪,来生再侍奉大王!”
激昂的叫声中,行参军整齐划一地挥臂横刀,颈间俱鲜血喷涌。
李元景阖眼,面现不忍。
壁虎断尾这一招,多数有传承的家族都会,巧妙各自不同罢了。
卢承业一拍大腿:“不要!白死了喂!本官说错了,涉事的是典签!”
李元景欲哭无泪。
你早说是从八品下典签,本王早就亲手绑他二人过来了,何必弄偌大阵势?
典签虽与亲王亲近,却只负责宣传亲王教,纯粹跑腿的,死多少都无所谓。
行参军死绝,对李元景多少是有影响的,那些不便见光的事,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人经手。
两名一脸茫然的典签被雍州拿走,李元景看着荆王府众人收拾残局,心头兀自迷糊。
他却没注意到,荆王府、亲事府、帐内府,僚属们渐渐保持了疏离的姿态。
行参军是荆王的心腹没错,该为荆王赴死也应当,可你荆王是不是应该弄清楚人家到底要抓谁?
平白无故的牺牲,怎生忠义也不值当!
范铮却是暗暗嘀咕,跟老卢共事许久,未见卢承业如此腹黑啊!
这损色!
卢承业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典签,行参军不过是他立的幌子,哪晓得李元景这个棒槌,他竟然当真了!
壁虎断尾,结果卢承业针对的根本不是行参军!
“卢长史这一手活,漂亮!”
范铮与卢承业并肩,小声夸赞。
卢承业轻笑:“这是见贤思齐,不让鸿胪卿专美于前。”
这个卢承业!
范铮微笑:“莘可代他们抓捕的鄜州豪强,未必与此有关吧?”
范铮猜测,雍州此举,应该有人于后头撑腰,搞不好还是天子的杰作。
卢承业笑道:“家兄卢承庆,人称君子,先为褚遂良告发,贬益州大都督府长史;再为褚遂良所告,贬简州司马。”
所以说褚遂良好并非纯粹意义上的好人,大节能守,小节……
卢承业的意思,范阳卢氏有卢承庆一个君子就足够了,他并非什么君子。
抓捕鄜州豪强是真的,豪强与荆王府有瓜葛却是假的,不过是诈一诈罢了,顺势收拾一两个荆王党羽。
可是,谁也没想到,李元景做贼心虚,竟导致四名行参军自刎,这可是意外之喜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