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金面,执失思力是要给的。
不情不愿地,执失思力代执失州应承,以三斤一文钱的价格采买白羊毛,同样是拉到长安城付钱。
这本是执失部准备给突厥诸部的价钱,问题是被阿德州抬成了四文钱一斤,现在这价格就是铁铁的优惠价了。
史忠吐了口气,认下了这结果。
原本打得哗哗响的小算盘,是成为雍州的第二供货人,不说与执失州分庭抗礼,占小头也是可以的。
不那他与范铮从无交集,范某自不会给他颜面,一推六二五,让他与执失思力商议。
不管史忠战绩如何,他的定位都是将,没有帝王的干预,范铮不想擅自与军中将领往来。
哪怕,只是挂了虚衔的将军;
哪怕,范铮现在也是云麾将军;
哪怕,铁小壮与樊胜都实掌兵权。
偏偏执失思力因为莫名的忠义而抵触,史忠这就郁闷了。
即便执失州承诺收沙钵罗设的白羊毛,史忠也没多高兴。
沙钵罗设养得多的还是羖羊,得想法从西突厥那头采买一批白羊啊!
啧,怕是最近两年,长安城羊肉的价格得下跌咯!
毕竟,多出的羖羊,仅凭沙钵罗设自身,吃到上火也解决不了的。
一个奇怪的问题:白羊与羖羊都是羊,杂交出来会是什么羊?
草原诸部,不乏同时养两种羊的,却鲜有杂交的。
倒不是完全因为分群的原故,按后世的话说,染色体不匹配,有生殖隔离。
倒是偶有杂交成功的记录,可杂交出来的羊没有繁殖能力,比较可以量产的骡子与犏牛,显然是个失败产物。
——
奸商范铮坐在二堂,捧着茶碗,得意洋洋地哼着荒腔走板的曲调。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
没法,在这个时代,范铮这算是比较贴切的了。
琴棋书画四样,范某精通琴,乱弹琴。
白瞎了二堂内建的上好琴室,瑶琴蒙尘啊!
掖庭令很快交了一堆织物出来,看得出格外用心了。
掖庭中获罪的宫人也不敢不用心,否则……掖庭中的命,可不是命。
第一张毡子织出来了,隐约可看出太华山之险峻秀丽,当有一名画技精湛的行家绘制的蓝本。
第二张毡子,分成四小格,织的是孟母三迁的故事。
范铮咂了咂嘴皮,算是明白学区房为什么涨价了。
第三张是毯子,适宜盖身子睡觉,上面是年轻时的李世民,策马执大弓放箭杀敌,看上去威风凛凛。
每一件织物,旁边都织有文字简介,只要识汉字的人都不会认错。
范铮保证,织有天策上将破阵图的毯子,贞观天子绝对留了一张。
哈哈,这个老汉贼自恋!
第四张毡子,图案很大,范铮却一眼就看出,这是元日大朝会图。
嗯,万邦来朝的盛况,自是要让番邦人看看的。
烧包是烧包了点儿,可谁家有这能耐,能按捺得显摆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