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我还是个娃儿
雍州的补缺,因吏部胡为在先,只能补偿性地由范铮优先安置心腹,也算是有得有失了。
录事参军之位由司功参军隗阴阳递补,身为六曹之首,顺位而上是很自然的。
至于新的司功参军,由礼部祠部郎中沃鯌举荐了他家大郎沃和兑。
不愧是祠部司的人,取个名字还参照兑卦:初九,和(hè)兑,吉。
卦辞之意:唱和相应的交易,黎庶(对官府)信之无疑。
沃鯌的年岁不小了,长子自踏入仕途了,之前在吏部司坐冷板凳呢。
不是没有位置安置沃和兑,是他不想出京到地方上,与家人别离,遂蹉跎至今。
这不,沃鯌逮着机会向范铮举荐了沃和兑,美其名曰:举贤不避亲。
对于沃鯌这样的官油子来说,舍这一点面皮,根本就不是事。
“相识多年,沃氏如何不敢说,下官为人别驾是清楚的。”
“天天屁话郎当的,就问你有相中的小娘子没?”
“舅父……上官,仓曹、民曹好歹也让他们学一学坊学的手段,贼粗糙。”
考虑到范铮的品秩,正常了,就是一个六旬老汉叫范铮“叔”也莫奇怪。
毕竟,甄邦不是甄行,不在御史台。
范铮没好气地斥责了一句。
其实以李景恒的出身,即便真有点不对,闹到贞观天子面前也就是斥责“小儿辈胡闹”而已。
范铮轻啐一口:“明年就成丁了,有脸跟我说娃儿?”
那可是六部之首的吏部啊!
有上官如此,面对诸司,李景恒觉得底气十足。
范铮慈眉善目,颇有“叔”辈风范。
甄邦无语,抬头望天,作生无可恋状。
沃鯌面色铁青:“住口!”
别的不好说,至少沃和兑于祭祀、道佛这一块,算半个专业人士,范铮与沃鯌又有旧,自然顺水推舟。
“大皮裹大树,小皮裹小树,生儿不用多,了事一个足。”
甄邦面色一苦,嘴唇撅起:“我还是个娃儿。”
范铮呵呵一笑,对汤仪典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信不信,每一个显贵落难时,最先捅他刀子的多半是亲信?
人性如此,高喊“为主公效死”的时代,早已过去了啊!
范铮在朝堂上抗争的模样,李景恒诸人自无从知晓,然观雍州补充官员的人选,便知吏部一定是退让了。
如所有仓曹一般,李景恒手头也多少有点问题,但借着去年赈济之机把所有账务抹平了。
咳咳,不是所有账务问题都是贪赃,一些账务错误、折耗比例都会有些出入。
灌了一口郭景烹制的茶汤,甄邦酸得龇牙咧嘴。
汤仪典对自己的能力有清晰的认知,说破天他也只宜为佐官,五品已经是他自认的极限了。
私习天文,徒二年。
虽说此条执行并不严谨,道佛两家亦诸多私习天文者,但你别嘚瑟行吗?
治中的缺,左思右想,范铮手一勾,把从五品上太常丞汤仪典抓了出来,一个从四品下治中的位置扔出来,汤仪典立刻热泪盈眶地接了。
“这是踏青时相中哪家小娘子了?”范铮打趣。
“除了正经营生,还会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