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许久,太子仍未见到药罗葛·婆闰。
食着典膳丞孙九奉上的羊肉,太子眼带诧异。
“总管,不是说瀚海都督到了?孤怎么没看见?”
典膳郎平胡是解脱了,可前途也就至此了。
李义府噗哧一声笑:“殿下莫被宾客唬住了,药罗葛·婆闰就不可能出现在浑义河。”
范铮接过孙九递来的羊肉碗,吮了一口热汤:“太子舍人的眼光还是有的,就是不太精确。”
尉迟宝琳、程处侠、尤福贵围了过来,大眼小眼里都闪烁着旺盛的求知欲。
“准确地说,药罗葛·婆闰应该在日落前抵达大营,我不过是提前说了半天。”
太子仔细想了想:“还是不对啊!那个思结浑义、执失蛮、浑硉兀总会得到消息吧?撒游奕,也不是大唐才有的习惯。”
太子的话,范铮自然不能故作姿态,当下和盘托出。
倒是回纥的变故,让太子咂舌,居然玩弑叔烝婶,搞那么大吗?
仔细品味一下,太子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瀚海都督,高郎将追剿车鼻部,战况如何?”
有些话题,太子不方便询问,范铮可没这个顾忌。
太子细细相询,高侃一一相告。
没人会与连自家大俟利发都卖的部落联盟,那就是妥妥的白眼狼。
娘哩,可算走了!
遥远的小山头,契苾沙门神色复杂地目送唐军离去。
以阿史那羯漫陀之能,当然知道车鼻部扯旗是个什么后果。
范铮倒是没意外,太子已激动地拍案:“彩!孤将亲迎高爱卿,以彰我大唐武功!”
茶汤奉上,药罗葛·婆闰吮了一口,满眼骄傲:“有高郎将主持,回纥、结骨诸部相佐,阿史那斛勃原形毕露,一鼠辈尔!”
这是常态,无可奈何,那些驻扎烽燧的烽子,亦常折于虫豸、豺狼之物。
阿史那斛勃被俘,振兴突厥的痴心妄想,便如被雨点打湿了的炭火,彻底滚到了小河里。
按大唐的官制来说,两人份属同僚,不存在高下之分。
至于他们三家怎么分赃,就不是大唐关心的事了。
太子都愣了,貌似梗直的突厥人,竟然有那么多肠子?
“总而言之,虽因分赃不均而闹腾,殿下踢走了契苾部,余下的利益自是够他们三家瓜分了。”
鼠目寸光的契苾部,名声本就很不好,早年还有契苾何力挽救一下,叛逃之后就是神台猫屎,那叫一个神憎鬼厌。
药罗葛·婆闰向范铮拱手,范铮还礼。
这才是最实在的鼓励。
高侃也不负重托,漂漂亮亮地将乙注车鼻可汗拿下。
高侃的到来,让突厥人及草原诸部都默然无语。
两支队伍次第护着太子,押解着牛马,从容不迫地向南折返。
打仗的细节乏善可陈,因为对手太弱,还没尽力击出对手就倒下了,有欺负黄口小儿之嫌。
“臣高侃,奉圣命出征,今折损将士三百一十二人,生擒敌酋阿史那斛勃,特护殿下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