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风流文才,怎敌两袖清风。
也只有唐之奇、杜求仁等人在聚会时,会偶尔安排纤纤女伎为他排忧解难。
所以,即便知道这二位不是什么安分人物,骆宾王也只有跟着厮混。
要不然怎么办,万事不求人么?
食色性也,本就是天性之一,除非骆宾王愿意入内侍省为官。
“启夏门内侧,万年县通济坊杂户宇文隆,其父为海陵剌郡王护军宇文宝。”
“宇文隆貌似安分守己,然下官以为,其积恨难消,当警示别驾,从启夏门、通济坊经过时格外小心。”
这可是陈年恩怨了。
李元吉曾安排宇文宝行刺李世民,为李建成所阻。
李建成这个举动,大可往深里揣测。
李元吉伏诛,谢叔方被赦免,可不代表李元吉的旧部全部被赦了。
王福畤呵呵笑道:“你娃总算开窍了。去吧,跟别驾说明白。”
王福畤这样的上官,未必能提携僚属,却不会厚颜无耻地占据僚属的功劳。
越来越多的上官以为,有必要将僚属针尖大的功劳都据为己有,方能让僚属出不了头,永远骑不到自己头上。
范铮笑呵呵地听完骆宾王的警示,目光微微移向雷七。
通济坊有无这样的危险人物,范铮未必知道,雷七却一清二楚。
本质上,隐太子旧部与海陵剌郡王旧部,就是同一类人。
雷七微微迟疑,方颔首肯定。
倒不是说骆宾王直觉有误,而是这宇文隆的实力过于低下,雷七没正经打量。
不是武将之后就一定身具高强武艺,范铮现身说法,生动地展示了“弱鸡”二字。
那一缕怨气倒是很明显,可怨气管什么用?
贺钩雄给骆宾王奉茶,范铮眼里流露出一丝笑意:“不愧是七岁成诗的天才,观察力敏锐。”
“本官有意令你为六曹裹行,在两年内遍历六曹事务,如何?”
骆宾王露出舒心的笑容,叉手致谢。
裹行不是正式职司,范铮起步时便是监察御史裹行,但有了这个名头,骆宾王可以堂而皇之地接触六曹事务。
接触六曹事务,是为骆宾王踏入品内打下基础。
你要毬毛不懂,就放你出去为官,这不害人吗?
不懂都不是大事,关键是三观得正,不说向圣贤靠拢吧,起码不能屁股歪到公然袒护作恶的人,还口口声声要怜悯他们。
要是被害者都不值得怜悯,这世上还有谁应当被怜悯?
“还有,呼朋唤友须谨慎,不可轻易失立场,莫为三言两语鼓动得血涌上头。流外官也是官,也有入品之机,莫听得不相干的闲人言语,就贸然对朝廷指手画脚。”
“切记,凡事最怕纸上谈兵。”
告诫已经说出,听不听就是这位观光兄台的事了。
但是,这世上的忠告,多半是付之东流的。
世上最多是妄人,他人的忠告当诅咒,妄想山就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