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大啊!魑魅魍魉数都数不清。”
梁建方一声感慨,目光移向了范铮:“别驾不坐衙门里,跑坊间做什么?”
范铮能感觉到,梁建方对自己的态度不远不近。
徙到右候卫许久的相里干,悄悄地眨巴眼,传递着一些消息。
范铮没空计较梁建方的态度,随口道:“风雪茫茫,雍州上下忙得团团转,两名治中或奔京郊、或巡畿县,录事参军跑万年县,本官也只得劳碌起来了。”
两名从三品的对话,自是平等。
再说了,三品以上官员,看的不是品秩,是具体职司。
都是正三品,李道宗的太常卿位置,与礼部尚书孰轻孰重?
“清贵”二字了解一下。
一伙刀盾手破门而入,盾牌挡住长剑,横刀收割性命,娴熟的配合让对方无力抵抗,一条条身影倒在血泊中。
“禀将军,贼人十八,尽数击毙!”
无一降者,除了证明右候卫下手的狠辣,亦说明对方的悍不畏死。
并不是所有的清剿,都能捕获俘虏的。
相里干沉喝一声:“右候卫有无伤亡?”
队正傲然挺胸:“若这等蝼蚁都有伤亡,右候卫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梁建方深深地看了范铮一眼,领着翊卫,将十八具尸身拖走了。
“不是,他们凭什么!”山雄跳脚了。“有一人是雍州斩杀的!”
山雄说的,是雷七杀死的对手。
范铮笑了笑:“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雍州不是军中,人头没那么多好处,让也就让了。
范铮左侧,宗政崖岸咬着牙,一巴掌一巴掌地扇着坊正的耳光。
什么钱都敢拿,什么人都敢藏!
知情而藏匿罪人,减罪人罪一等!
也就是说,这些负隅顽抗的贼子应绞的话,坊正应流三千里!
——
万年县,亲仁坊。
雍州录事参军卜塘,带着录事陈徐隽,跟随万年令虞牙,率先拜访了杜家宅院,与光禄寺良酝令杜侃、监事杜官保嘘寒问暖,之后才在坊正的带领下,挨家挨户地巡察。
“哎,良酝令好像也不是多大的官,参军咋那么客气?”
陈徐隽不解地问。
卜塘笑而不语,虞牙指点道:“对别人而言,他家无足轻重。对雍州衙门而言,他家份量十足。”
“这是别驾的岳家啊!”
即便杜侃一家从不倚仗范铮的权势强出头,该有的尊重也是要给的。
陈徐隽恍然大悟。
通常情况下,谁也不比他人笨多少,欠缺的,很可能是地位导致的眼光不足。
其实,先拜谒杜侃还有一个好处,他家平和的姿势便是一种支持,坊民多少得给点颜面,不能蓄意找难堪。
陈徐隽带人入了一个家徒四壁的光棍家。
“坊中可曾安排了相应的粮食?”
陈徐隽耐心地询问。
火塘边上的光棍,从腋下搓出伸腿瞪眼丸,笑眯眯地回答:“要是安排个婆娘就更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