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祖昌神采奕奕地笑了:“雍州敢以别驾的节操担保,大唐之内,唯你一家。”
钱货两讫,王氏管事提着锦囊,神气活现地走出芙蓉园,却立时为昔日同伙左右按倒,锦囊被劈手夺去。
其后,一堆人大打出手,即便左候卫翊卫出手弹压仍蠢蠢欲动。
终于,有一鼻青脸肿的管事打开锦囊,取出字条看了一眼,一头栽倒于地。
另一名管事心知不妙,却忍不住接住字条,嘴角漏风地念道:“洗洗就纯了。”
这就是老八的恶趣味。
呵呵,想从八爷手里捡便宜,门都没有。
真正的字条,老八让王氏管事塞犊鼻裈里,又有谁会翻那骚味十足之地?
王氏管事,早就在锦囊被抢之后,悄悄溜走了。
——
光德坊,雍州仓曹。
司仓参军李景恒笑容满面地吃着小食,司仓史开着字据给史施祀。
“哦,官人,这个数目能不能再多写一点,如五千贯?”
虚增成本的绝技,举世皆是。
李景恒笑了:“这不成,万一日后你持着字据与雍州扯皮,本官就死定了。”
随即,李景恒压低了声音:“出了大唐,你随便找人大致照样子刻章、写字据,要填多少不是随便你吗?”
跨国贸易便是如此,即便你明知道一些单据有水分,也没法细细追究——除非数额巨大。
这些鬼魅伎俩,李景恒这乖娃儿出身的年轻人自然不懂,都是让范铮给带歪的。
史施祀咧开胡须都是弯曲的大嘴笑了。
“字据!没错,我可以自己填!就连去风流都可以填进去!”
觉得学到了精髓的史施祀欣喜若狂,这不又找到一条财路了吗?
紫云楼的拍卖,史施祀只是一个托,负责将气氛带起。
因为,范铮许诺,粟特人只要做到此事,便可于拍卖之外,以底价采买得大唐之外的使用权。
至于是史施祀个人取得,还是他们粟特人诸姓共享,则不是范铮该考虑的事了。
雪盐这东西,你说挣钱也不假,可同样有不少东西比盐更值钱,史施祀他们回去在异国搞搞就足够了,拉来大唐打竞争,成本过高。
太原王氏的七百一十贯,加上史施祀的五百贯,雍州仓库里瞬间增加了一千二百一十贯,补医学的缺口绰绰有余。
王福畤接到单据,整个人都傻了。
自以为天大的难事,上官挥手而决,补了缺口还有节余!
医学如同过节,二十名医学生搞出了二百名的动静。
因为,别驾承诺过的器皿、药材,全都到位了!
就连人偶,都是从姜氏药行正经采买的精制品,认穴一定更精准!
“听说雍州没钱了,别驾为了医学,将手上提炼雪盐的法子卖了出去。”
姜白芷煽情地抖露了消息,让医学生更为感动。
可谁知,范铮同意卖出制盐法,是因为雍州不产大盐,这个方子也就成了鸡肋,还不如倒卖出去解燃眉之急。
倒不是说哪年又有疫病了,难道平日就不需要大量的医工救治庶民么?
有备无患总是没错的嘛,范铮身为雍州别驾,自然是要为雍州的子民着想嘛。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豆腐。
范某人的境界,就是那么高!(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