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司户参军最基本的敏感!
地方官府破事多,水旱、赈济、驰援畿县,哪样不钱粮?
驱使岁役?
笑,哪年的岁役能留到入秋?
还有不少庶民,岁役已经提前服了两年,蠲符都开了一大把好吗?
骆宾王看得目瞪口呆,好好先生王福畤摇身一变,成了雍州版强项令,反差太大了!
范铮指了指王福畤:“犟驴!今年先用二百贯,元日之后优先补齐医学所需,行了吧?”
“实在不行,搭上本官的俸禄,也要在耗磨日前让医学药材、器皿充裕,免得日后被人骂,说庸医都是雍州出来的。”
范铮的话当然是半真半假。
今年能机动的靡费就二百贯,可本年四季已过其三,其余的磨到元日后再安排,谁能说个不是?
不管范铮如何作态,至少他成全医学的举动是真的。
姜白芷叉手长揖,二十名医学生也随之行礼。
一季而已,医学不是等不起。
至于说范铮摆姿态……
只要他肯出钱,就是让医学视他如师如父又如何?
这年头,常常有人高调唱得慷慨激昂,到掏钱时就一毛不拔了,或者索性人间蒸发了。
能真出阿堵物的,甭管人家话说得怎样,至少是真做了。
咋,人家真掏了,还不许过一下嘴瘾?
范铮的独断专行,自然让李叔慎与亓官植颇有微词。
怎么说我们也是治中呢,好歹商议一下行不?
范铮摆手:“你我同为雍州官员,自需为雍州未来着相。”
“多一些合格的医工,日后雍州更多几分面对病患的底气。”
别老指望着太常寺太医署,除非真是大范围时疫了,他们才会出手。
亓官植念及陈年旧事,眸子里现出警觉:“上官是觉得,最近两年,雍州难免有疫病?”
这什么理解能力啊!
范铮笑而不语,故作高深。
不管怎样,加强一下医学建设,是绝对没错的,不管是在朝堂还是坊间,范铮都可以振振有词。
官厨那头,范铮说到做到,断了别驾的小食供应。
——
司户府骆宾王满眼钦佩:“想不到参军竟强硬如斯,与别驾都能据理力争。”
王福畤苦笑:“瓜皮,民曹最大的问题就在这里。上官到处要用钱,可每年账上的钱是有定数的。”
“不依上官,参军之位可能坐不稳;依了上官,多出的缺口怎么办?”
就是把自己洗干净了,送上屠夫的案板,也卖不了这许多钱。
“雍州地广人多,多多少少难免一些灾祸,若是把钱粮用尽,遇事干嚎吗?”
朝廷出面赈济的事不是没有,可那得到了一定程度。
管账的人,劳心劳力,苦哇!(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