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且不说,道家那些牛鼻子老道,嘲讽的目光就能让佛门抓狂。
原来,你们佛门是那么蠢的?
悟崐敲了三记木鱼,殿内安静下来。
“告诉居士,佛居天竺,观的是恒河水!”
上座带头,法师、禅师、律师齐颂:“摩诃般若。”
妙,有能耐,你去放生恒河水。
恒河水之脏,举世闻名,非天竺人无福消受。
悟禅略为缓和:“可是,寺主,另一波人更难对付。她们要在渭水放生猪婆龙,在终南山放生狼群。”
悟崐一槌敲破木鱼,横眉怒目,颇有金刚法相:“令比丘尽出,逐魔出寺!上座辛苦,至雍州报备,日后有此类魔行,俱与我大兴善寺无关!”
一群官人家眷跳脚怒骂着,为护寺武僧举棍叉出靖善坊,连带她们上的香、供奉的财物,丝毫不落地扔了。
悟禅合什,傲然立于寺门:“放生猪婆龙、狼群,此为邪魔外道!大兴善寺存世,或有微瑕,唯‘善’不敢忘,誓不与邪魔外道为伍!”
“即日起,此等人家,为大兴善寺所拒,不得踏入半步。但有违抗,虽佛亦有金刚之怒,誓斩妖除魔!”
往来于朱雀大街的庶民,忍不住纷纷喝彩,就连对面崇业坊的玄都观,都有道士隐隐稽首。
道佛之争,绝不影响两家对善恶的看法大部分重合。
——
宣阳坊万年县衙,范铮与虞牙面面相觑。
范铮万万没想到,放生的乱相,竟在大唐也上演了。
虞牙忍不住龇牙:“上官,这事得管管吧?怎么都透着一股邪气。”
范铮冷哼:“猪婆龙与狼群一放,倒霉的是我雍州子民。”
“回衙即令录事参军,拟符文宣告:所有未经州衙准许的放生,即视为非法,最低杖一百。”
“放生水之类的邪行,徒一年;放生猪婆龙、狼群等危害庶民的,杖毙!”
“勒令州县官吏,约束家眷,但有家眷参与邪行,一律除名,永不录用。”
别驾令出,随行官吏与万年县官人俱浑身一震。
身为公人,其实不惮得罪于人,毕竟吃的就是这碗饭。
但上官所为往往令人寒心,方导致下面不作为、素餐尸位。
所以,当底层官吏都在混日子时,上官自省一下吧,反正上官也好动不动叫人自省。
范铮的为人,毛病同样不少,骂起官吏来同样嘴上不积德,却肯为官吏撑腰。
川阿西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无过而为公主厌,开革了白直身份,反手招为雍州司法史。
这样的上官,在官吏心中,比完美无瑕的道德君子强多了。
也许这一生,就只能遇到这么一位维护僚属的上官了。
录事陈徐隽叉手:“别驾,下官以为,这不是孤立事件,其后定有人指使。”
范铮嘉许地颔首道:“责成司法参军莘可代、武柏直,顺藤摸瓜,揪出此事背后的源头,准严刑拷打!陈徐隽为本官居中联络,断要让元凶无所遁形。”
唐朝的邪恶教派,其实还真不少,要不然朝廷会禁了诸多的淫祠野祀?
佛门坐大的一个原因,是朝廷与官府暗地纵容的结果。
庶民要信仰,信佛,总比信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孤魂野鬼强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