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四个皇子中,李贞的地位中不溜,几近透明。
褚遂良起复为黄门侍郎,又因倒向李治,被拔擢为正三品中书令,成为第二个旗帜鲜明支持李治的大员。
至于其他人,呵呵,连老奸佞黄门侍郎许敬宗都只是虚与委蛇啊!
除了十六卫,李治最希望的,是得到雍州的全力支持。
哪晓得,表错了情,人家雍州的忠诚,只是给大唐的,与李治无关!——
范铮送走李治,回二堂抓了把小食,斜靠椅背,坐相慵懒地咀嚼了两口。
这位太子,太过顺风顺水了,不接地气。
世间哪有真情在,卖得一块是一块。
一点好处不掏,红口白牙想范铮效忠于他,想多了。
三品大员,勉强能成为大唐棋盘上的推手,跟四品以下官员是两码事。
稳稳当当地过渡到新君上位,范铮照样是三品大员,有损失么?
从龙有风险,效忠须谨慎。
中低官员如义府兄之流的,倒是愿意吃这一波红利,冒这一趟险、赌上一把前程,可未必会被太子看中。
自从当今开启了宫变夺位之后,大唐的皇位继承精彩纷呈,不搞点动静出来都不好意思宣称登基了。
范铮自己倒无所求,可范百里、范鸣谦、敦化坊学生能不牵挂么?
虽说关中饼多,可连个饼你都舍不得画,能哄得了范铮这么现实的人么?
长安令宗政崖岸满面羞愧,到范铮面前请罪。
范铮但凡不讲理一些,今天就能让他穿穿五寸的履。
事发地在长安县的街道、怀贞坊旁,长安县连推脱的地方都没有。
“长安县治理无方,请别驾治罪。”
范铮笑了笑:“经查证,拐子是从西市逃出,长安县无须自责。”
说你有罪你就有罪无罪也有罪,说你无罪你就无罪有罪也无罪。
宗政崖岸当日是在大安坊附近巡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范铮没必要苛责于他。
西市,归西市署管,隶属太常寺,也不是雍州能管到的。
最多衙门间相互协调,便是封慈悲药行也亏得西市署睁只眼闭只眼。
真要扯皮,就是范铮都头疼。
宗政崖岸惭愧地叉手:“下官亡羊补牢,查证了慈悲药行背后的来头,与景教有关。”
这个背调,约等于无。
立于永安坊的波斯寺,大量的信徒是官、商,阿罗本依靠他们,才在道佛之争的夹缝中打开一条生路。
“景教也无所谓,本官自会找人去永安坊询问阿罗本。”
宗政崖岸满面抑郁:“永安坊也是长安县地头。”
累,想哭。
万年县怎么就没那么多破事呢?
虞牙表示:谢谢惦记。
范铮敲着凭几:“真正的问题在于,庶民渐渐不信任官府了。”
宗政崖岸苦笑:“恕下官说得难听,换下官也一样不肯信。”
“前几任明府在位时,归义坊一孤寡死于宅中,本县的判决是:死于以汤饼自缢。”
范铮难以置信。
这么荒唐的理由都弄出来了,你还不如坦诚说未查出呢。
难怪长安县地头,庶民对官府隐隐抗拒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