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三,是因为要连续三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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杖毙拐子,弃尸于西市口,深有乏意的别驾转回衙门了。
头门外,数名男女伏地,眼中却满含希望。
“这是咋地?”
范铮自不能视而不见。
你要相信,范铮能一次无视庶民,落到六曹参军处就敢十次无视庶民,落到流外官与吏就敢百次无视。
上梁不正下梁歪,到时候你有何颜面教训僚属?
“官人呐!我们娃儿被解救,特来谢雍州衙门!”
姜白芷从头门出来,眉眼略带恼意:“跟你们说了,要等娃儿醒来,由他确认父母,不是由你们说了算,懂?”
一名魁梧汉子走出来,叉手见礼:“小人同蹄念恩,忝为群贤坊正,可为他一家佐证。”
范铮微微意外:“同蹄,关中羌姓?你们的急切,本官感同身受,但官府有自己的流程,不能由着你们性子来。”
“待娃儿自己醒来,自认了阿耶娘,在民曹簿子上摁手印,方可带回家。”
“在此之前,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等。”
雍州官吏心头一暖。
坚持原则,本是官吏的本职,奈何有太多屁都不懂的上官,仗着职司强压僚属违背本心而为。
事发后上官拍屁股走人,该僚属就莫名其妙背上一口黑锅。
像范铮这样为僚属抵挡压力的上官,越来越少了。
“若是孤要雍州现在将娃儿交还呢?”
轺车滚滚,李治似笑非笑地盯住范铮。
“臣范铮参见殿下。臣在雍州一时,雍州就得按规矩行事,殿下欲干涉亦可,臣挂印离去便是。”
范铮不惯李治这臭毛病。
就连皇帝都不能为所欲为,你个太子就想一手遮天了?
李治大笑下轺车:“雍州别驾,果然是强项令!大唐幸甚!”
范铮不知道这是李治的心声,还是在挽尊,只是单纯地觉得,李泰的城府与他相比,真的浅薄了。
“博士,娃儿醒了!哭着找耶娘哩!”
一名医学生欢呼着冲了出来。
泪眼婆娑的娃儿才出了头门,骤然见这许多人,有点畏缩了。
“二郎,我的二郎。”那一家的婆娘眼中带泪光,声音刻意压低了。“家中的甑糕熟了,再不回去,大郎这瓜皮要吃光了。”
娃儿立刻扑向婆娘怀中,口中嚷道:“光儿不依!光儿要吃!”
司法史早就持了簿子,念了一遍所载事由,诸人无疑义,争先恐后摁手印,连群贤坊正同蹄念恩与光儿都不例外。
李治目睹这一家离去,在太子左清道率副率尉迟宝琳、太子通事舍人程处侠的拱卫下,随范铮入衙。
“想不到,雍州办事,竟严谨如斯。”
李治饮了一口卜塘烹制的茶汤。
贺钩雄身份不足与上位者接触,茶汤手艺亦不足成事,只能老老实实让到外头去了。
范铮轻笑:“雍州要用法严苛,就必须保证不枉不纵,不能刽子手的刀落下去了,才为人发现冤屈。”
“每一次冤案,对雍州的信用都是一次重创。”
“殿下前头未见,抓捕拐子时,她叫嚷官府欲夺她娃儿,怀贞坊的庶民竟在臣面前尚怒目而视。”
李治默然。
纵然再励精图治,总有官吏行不法之事,而肆无忌惮者皆有靠山可倚,地方难免畏手畏脚,甚至出现严重的偏私。
久而久之,威信扫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