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否会重新唤起贞观天子易储之念。
“类己”一评,李治可是耿耿于怀的。
李泰已经翻不起身了,李治这是死雀就上更弹。
可是,站在李泰的角度想想,他真敢吃吗?
对李泰这种准囚徒而言,不打扰才是最大的善意。
——
司农卿公房内,杨弘礼将厚厚一堆文牒扒给范铮,眼里满满的嫌弃。
范铮打开一份文牒,定远四十屯请求遣屯副到司农寺京苑总监学习耕作。
再看,朔州三屯、太原一屯、渭州四屯……
改粟为麦不具备普遍性,因为很多地方早就以麦为主粮了。
曲辕犁的推广、深耕熟耨,自然更受诸屯监青睐。
司农卿掌管的屯监,只在雍州范围内。
雍州之外,诸州屯田归工部屯田司管理。
也就是说,它们与司农寺并无隶属关系。
而且,自隋朝起,司农寺便失去了掌三农、九谷、稼穑政令职司。
古人的三农与后世指向不同,南宋末年陈元靓著《事林广记》(元朝刊印)提及:山农、泽农、平地农。
山农指猎户,泽农指渔夫,平地农指耕种的农夫。
司农寺无法对诸屯发号施令,却不能拒绝他们来学技艺。
毕竟,哪怕只是让诸屯多产一斗米,也是利国利民的,敝帚自珍绝对不行。
晋朝崔豹《古今注·草木》:“九谷:黍、稷、稻、粱、三豆、二麦。”
“苑囿中的大小池沼”这个九谷释义,并不适合此处。
范铮挑了挑文牒,眼现惊讶:“上官,这是什么情况,姚州来学耕作?”
姚州,《旧唐书》上是领泸南县、长明县二县,《古今地名大辞典》则考证,治所为姚城县,应为领三县。
相对应的,姚城县为后世云南楚雄姚安县,泸南县为后世大姚县石羊镇一带,长明县为大姚县一带。
范铮对姚州之类的地方,了解并不太多,毕竟他又不是民部、兵部的官员。
整个姚州,大致是高寒山区、山区、零星坝子组成,在玉米没有进入这片土地前,以稻、麦、苦荞为主食,盛产山茅野菜,学习种麦子也很正常嘛。
但是,姚州不是以屯官、屯副来的,而是以治中姚长松及司户参军姚思眼前来。
姚州之名的由来,就是因为姚城县以姚为大姓。
姚长松也会做人,司农寺的堂官上佐、京苑总监的堂官上佐人手一袋江米,说是唯有姚州某个村子独具的产物,颗粒大而饱满,说是香味浓郁,入口黏滑,偏偏拿去邻村一种就失了特性。
说法是否夸大,范铮不知,不过这颗粒看起来就格外喜人。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范铮自是笑纳了。
讲究人,就送食材,拿起来根本没心理负担。
因为,整个剑南道的屯田,唯有嶲州八屯、松州一屯,姚州是没得屯田的。
除雍州外,天下各州屯、军屯皆归工部屯田司管理,所以阎立德移文牒来,请司农寺便宜行事,准屯田员外郎田十领诸屯副跟学。
范铮看着这个奇怪的名字,忍不住笑了:“好名字!与人赌咒发誓,如何如何便将名字倒过来写,那是一点都不吃亏。”
杨弘礼笑道:“何止是倒过来,即便左右侧翻也没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