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波利横了紫道一眼:“堂堂国子司业,就这点眼力?信不信他请调,刑部、大理寺、鸿胪寺、少府监、将作监争相请之?”
不提御史台,是因为御史中丞只是正五品上,品秩太低了,不配。
“即便外放为一州刺史,他也够格了,不通政事无非是别驾与治中辅佐。”
有本事,你们将他官身除了啊!
独孤安诚现出一丝谦和的笑容:“内侍以为,当如何是好?”
王波利笑道:“此人重情义,吃软不吃硬,若是罪魁祸首负荆请罪,或有转圜余地。”
至于紫道的面色如何难看,关王波利屁事?
能来胜业坊,是看独孤安诚的颜面,是因为独孤氏是元贞皇后的母族。
别说紫道才是国子司业,就是国子祭酒当面,王波利也可以不给颜面。
若不是担心扯出外室子刘几畦,独孤安诚还真想绑了紫道,押着他负荆请罪。
这个玩法是没错的,只要有人负荆就行,自愿与被自愿区别不大。
轻轻的,王波利走了,正如他轻轻的来。
他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只是袖子里多了张大兴善寺柜坊的折子。
袖里乾坤大。
紫道一脸沮丧,王波利还不如不来呢,这一盆冷水浇脸上,可够窝心的。
独孤安诚笃笃地敲着凭几,眼中现出一丝犹豫。
进退维谷了,洛阳宫的地还打了水漂。
皇帝可是明说了,京苑总监丞的旨授,只可能压一压,没有理由驳回。
事实上,每个人都清楚,按前后两任京苑总监丞的疯狂做法,即便驳回了范铮的提名,也没人愿意去补这苦差。
农官,本来就不讨喜。
“旨授压不了几天,你尽快寻一些能说得上话的人,好好向司农少卿说情吧。”
倒不是没人能说得动范铮,至少颜师古的阿弟颜勤礼还在世,颜师古几番维护乡党,范铮颇为受益,颜勤礼的颜面定然不会驳了。
但紫道与颜氏根本说不上话,他针对巫亹一事,在向来维护乡党的颜勤礼看来,就是与万年县为敌,根本不可能帮忙。
还有致仕的前国子祭酒孔颖达,与范铮也有交情,他还在长安城的府邸中,身体虽不便,以国子监的名义求他说两句好话应该是可行的。
紫道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就算本司业满口胡柴了,朝廷尚且准我胡说八道,你范铮倒抡拳而上了?
能耐得不行啊!
你不知道,最少有二成官吏成天就是信口雌黄?
为什么偏偏盯到本司业身上!
紫道还有更深层次的恐惧,怕范铮刨根问底,硬抖出自己没有犊鼻裈的事实。
吐谷浑侍郎庄浪郎吉在台狱里,也是大唐拿捏慕容诺曷钵的把柄之一,死是不会死,日子却不会好过。
谁知道,庄浪郎吉哪天供出刘几畦,再供出是紫道引荐他去见刘几畦,才有了禁书的破事?
紫道原本是不想理会庄浪郎吉的,奈何人家给得太多了。
牵扯出他来,不仅仕途尽毁,连带名声也污秽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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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