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没钱治,咳死算毬。
反正,这一茬韭菜黄了,下一茬会长得更好。
就算你劝得十人、百人,你劝得数以万计的劳力与矿主么?
那么几年了,连太医署都没法推广下去啊!
更让人心寒的是,有许多劳力,哪怕能免费领口罩戴上也不愿意。
原因让人心酸,他们觉得,在这个看不到希望的世界里,早死早投胎,说不定下辈子能投个好胎,或者索性投一个畜生胎。
当人,实在太累了。
苟活着的原因,要感谢佛教。
佛门所说十八地狱的第十四地狱叫乌呼地狱,俗讲称之为枉死地狱,自尽的都要入此,受无穷无尽之苦。
说法未必能让人尽信,至少心怀敬畏,少一人自尽,多一份功德。
至于说推敲,嘿嘿,有点意思,其他地狱都有具体的刑罚,如油锅、锯子什么的,唯独乌呼地狱没有。
扫了眼糜斐,陆甲生开口:“坊学能不能再扩一个班,安置一些外来子弟?”
陆甲生也没办法,随着他与外头的交往增多,人情世故难免就增多。
连续有几个商贾明言,想送庶子入敦化坊学了。
除了给庶子谋生路外,还有许多是觉得自家人可信些。
“你认识的商贾,有那么多子嗣要送来?”范铮表示怀疑。
陆甲生咧嘴笑了,嘴角勾歪:“还有不少州衙的都公,也在为子嗣着相哩。”
都公,就是“都”的尊称,一般指吏员、白直。
大唐的吏员,不是世袭的,即便吏员后人也可能衣食无着落。
学一技傍身就很有必要了,工农不可能,商贾没本钱,账房就比较合适。
国子监算学他们也进不去,当然是寻敦化坊学较为容易。
陆甲生还有一点小心思没说,万年县现任明府钮德文态度不友好,到敦化坊是妥妥的找茬模样,他得防着点。
对付官吏,最好的办法是他上级的官吏,州衙的都公没什么品秩,可关键时卡一卡万年县、给治中亓官植通风报信什么的,还是做得到的。
别小瞧了吏员,小吏有时候能成事,也能坏事。
糜斐盘算了一下:“坊学还得招两位先生来,只我四人不够用了。”
糜斐、郦正义、巫桑、蒋乾,应付一拨一拨的娃儿,确实有些吃力,哪怕糜斐的婆娘为辅也不够。
陆甲生摆手:“自己决定!人品好一点,别像那毋坤就行,屁大的事。”
坊学的靡费,香坊与兽炭作坊的利润就足够支撑了,能折腾到哪里去?
“今年郦正义带着学生去了京苑东面监,粗浅地学了一点嫁接的技艺,入秋能否安排他们去学栽种小麦?”
糜斐郑重地提议。
虽然总有人说诸子百家消亡了,但事实是,相当部分学说都是披着儒学的外衣。
法家、纵横家、小说家、农家都是如此。
农学,也是一门必要的功课,即便毋须你扶犁而耕,至少对其中的门道要有所了解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