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鸣谦露出灿烂的笑容,小手抓住范百里的手指头,兄弟二人不知道在交流啥。
孙九笑嘻嘻地从垂门进来,叉手团团见礼。
这个防閤成了长随,加上婆娘卫无忌又是成天呆在定远将军府领娃儿,索性范铮也让他一日三餐都由府上负责了。
总不能让卫无忌与孙九两口子分两处用膳吧?
“忠武将军,乌头门处有人携束脩请见。”
孙九的称呼也用心了。
县男与总监品秩太低,弃之;
少卿是检校,不好听;
于是,杂号将军成了最上得了台面的称呼。
范铮起身,稍稍扯了一下衣领,感觉仪容过得去了,冲着范百里一招手:“走,随阿耶见客。”
不管皇位的争夺状况如何,大唐始终是以嫡长子继承制为主。
理论上,即便需要别籍了,财产是按照子嗣人头加一来均分,诸子各一,嫡长子加一。
这是最理想的状态,但实际分家,庶子所得往往少于理论。
关键在于,看计算方式掌握在谁手中。
如果不理解,看看后世“合理避税”一词就知道了。
需要继承家业的嫡长子,接人待物也是必修功课。
乌头门处,一袭生绢圆领袍的李楷,领着同样生绢袍服的庶子李守因,恭敬地垂手候着。
有求于人,怎能不放低姿态?
李守因八岁,面容还算端正,就是一对眼珠子滴溜溜地打转,瞬间让范铮降低了评价。
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但谁不是以貌取人?
第一印象极其重要好吧?
难怪李楷家县君不待见李守因,这位一看就不是安分守己的娃儿。
只有李楷,父子连心,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李守因连个流外官都混不上吧?
至不济,混个亭长?
亭长一职,是隋文帝取汉高祖刘邦曾任的亭长之名,专设的流外官名,唐朝随用。
掌固就是正儿八经的吏了。
“二郎,快拜见师尊。”李楷笑眯眯地开口。
李守因闻言,叉手便欲行礼。
范铮摆手:“德谟(李楷字)兄,我可没应承过收弟子啊!我允诺的,只是让他进敦化坊学,试为坊学生。”
想趁范铮不备,引他认下师徒关系?
想多了!
李楷笑容不改,仿佛只是无心之失,被范铮拒了也无所谓。
只要他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范百里在范铮的手背上敲了两下,堆出笑容:“世伯、世兄请随我到坊学。”
看着李楷父子带着一车束脩,随范百里至坊学,范铮的笑容一点一点收敛。
范百里那两下,是在告诉范铮,他不喜欢李守因!
别看范百里年幼,识人心上颇有一套。
加上范铮不太好的观感,大约,最后也难免得罪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