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虽精通《九章》、《海岛》、《五曹》、《张丘建》、《夏侯阳》、《周髀》、《缀术》、《缉古》,甚至算筹也精通,却不通算盘啊!”
“日后,算学与外头的账房比较计算,人家一刻钟算完的数字,算学用一天,司业以为行得通?”
“呸,一群鼠目寸光的东西!司业何许人?精通礼、乐、射、御、书、数,教算盘易如反掌,信不信今天司业就给你们上一课?”
总算有人理解本司业的良苦用心了!
紫道正要颔首,突然发现话里的陷阱了。
果然,国子监里无好人呐!
算,紫道虽然未学得精深,糊弄一下算学生还是没问题的。
可算盘……
不说技艺的问题,就说自己莱菔粗的手指头,能在十二寸的袖珍算盘上拨拉?
即便没深入接触过算盘,“漂珠”、“带珠”两个专业名词紫道还是听说过的。
这些算学生没安好心,就想看老夫出丑!
“本司业忙于国子监事务,没有时间教算学!教不了算盘,是伱们那二位博士的事!”
紫道精通蹴鞠之术,即便是心怀鬼胎也要先把责任推了出去。
从职司而言,紫道的话并非全无道理。
但算盘兴起本就没多久,你让博士们慢吞吞拨着杮饼大小的算珠还行,玩十二寸的算盘,还追求速度,这不为难人么?
不过半个时辰,两封辞呈交上了紫道案头,两名算学博士收拾家当,头也不回地离开国子监。
区区从九品下博士,拿着最微薄的俸禄,承受着最多的白眼,教育出最实用的算学生,还要替上官背锅,就问一句:凭什么?
助教巫亹教授算盘,本也补了两名博士的短板,可紫道非要因私怨而除了巫亹之名!
要老夫教授算盘?
抱歉,不会!
爱谁谁!
国子监我们高攀不起,崇贤馆、弘文馆总能呆了吧?
再说,你以为国子监里,有几个博士是纯指着这一份俸禄养家糊口的?
紫道的蹴鞠,倒让他陷入骑大虫难下的境地。
算学虽是国子监六学之末,却不代表一点影响力也没有。
算学生虽是八品以下官员子及庶人子,但不是每个八品官员都可以无视的。
正八品上监察御史,敢无视吗?
尚书省从九品上主事、门下省从八品上左拾遗、中书省从八品上右拾遗,哪一个可以小觑?
都是可以接近天子的小官,有时候一句话能搞死一个人!
瞒是瞒不住的,长安城的绝大多数事情,都像是漏风的筛子,根本没得堵。
没奈何,紫道只得向殿中少监独孤安诚求助。
两唐书上,武德、贞观两朝,除了造反的独孤怀恩,少提及独孤氏之人。
但独孤氏在贞观朝也依旧存在,只是没那么张扬,在胜业坊安分守己。
贞观十六年薨的左卫大将军、考城开国县公独孤开远;
同州刺史、滕国公独孤修德,《旧唐书》记为独孤修,干的最出名一件事,就是从长安县光德坊的雍州公廨中,将被俘的王世充唤出来,几兄弟手刃仇敌。
留于洛阳宫的独孤氏族人,有部分改姓刘,说是重归祖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