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的李广当然不是什么完人,但大节上,谁也无从指责。
降匈奴的人是有,他的孙子李陵,还是汉武帝冤杀他全家之后才无奈投匈奴的。
今天这肮脏名头能涂到李广身上,安知明天不会涂到本将身上?
范铮的力量,其实并不太大,奈何紫道这厮与他只是半斤八两,偏偏范铮还在辽东途中多少跟高侃学了技巧。
于是,即便紫道有一身力气,也没打到范铮几下,倒是大拇指被范铮拽着反曲,痛得当殿哭了出来。
牛进达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这一手勉强不丢人。前面的死缠烂打,没眼看。”
销声匿迹了许久的张阿难终于开口:“分开他们。”
四名千牛备身上前,两名托住范铮腋下,两名扯着紫道大腿往后拽,痛得紫道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裂帛声中,紫道的裤袴被生生拽了下来,半条毛腿露了出来。
晋升为秘书监的颜师古,摇头晃脑地叹息:“斯文扫地!”
因为上了年纪,精力欠佳,颜师古现在极少说话,反倒让李世民高看了几分。
“秘书监有何见解?”李世民和颜悦色道。
颜师古除了稍稍偏袒富贵子弟外,学识、人品还是很坚挺的。
其实,颜师古身上还有琅邪开国县子的爵位,郎邪后来写作琅琊,是他的祖籍。
但县子爵五品,秘书监从三品,就高不就低,只宜称呼职司了。
颜师古垂眉:“臣老朽,有心无力,唯秘书郎上官仪可荐。”
“秘书郎嘛,不应只是审正秘书省典籍,天下书籍,也应当略略过目,以防桀犬吠尧。”
孔颖达致仕了,朝中儒家的代表人物就是颜师古,他说“桀犬吠尧”几乎就是盖棺定论了。
人有毛病很正常,为自己的利益争取也不是错,可底线得有!
上官仪在隋末江都之变中,阿耶上官弘为江都宫副监,与隋炀帝杨广同时遇难,他自行披剃为僧避祸,中进士,授弘文馆直学士,累迁为从六品上秘书郎,与上官怀仁是从兄弟。
上官仪的诗作绮错婉媚,在唐朝也很出名,人称“上官体”,题材以奉和、应制、咏物为主,内容空泛,重视诗的形式技巧、追求诗的修辞之美。
简而言之:宫廷诗人,御用文人。
皇帝高兴了,你写诗助兴;
皇帝写诗了,你得和之。
这就是个正统文人,你要说他有什么突出事迹,真想不出来。
三十八岁的上官仪,即便不太精通俗务,一腔血还未冷。
李世民略有悲色。
颜师古之意,在于荐上官仪以补日后之缺,隐隐有安排身后事的意思。
“旨授门下省典仪颜扬庭,迁门下省左拾遗。”
《旧唐书》有记载,颜师古之子名颜扬庭。
从九品下典仪右迁从八品上左拾遗,连三省都不用过,吏部与皇帝同意即可。
右拾遗则隶属中书省,这个对应有点意思。
范铮也略略惋惜。
不管怎么说,这位乡党对他是不错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