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来通风报信的方都,已经随亓官植去雍州衙门,当了个小都头,管了几名衙役。
《水浒传》里,武松的都头,就是那么个意思。
“啊?先生说了,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木枪?”坊学生中,不太规矩的陈利俭“小声”嘀咕。
这个先生,说的当然不是郦正义,而是范铮。
虽然一百五十三名首届坊学生都找到营生了,最差的也在给韦曲当账房先生,范铮还是时不时出没在坊学。
进坊学嘛,称呼职司肯定味道不对,“先生”之称就保留下来了。
钮德文的耳朵里,恰恰钻进了陈利俭的嘀咕,笑容都僵了。
呸呸,童言无忌。
目光转到巫桑身上,钮德文眼里闪现出异彩。
良家什么的,最有意思了。
“宣义郎,这位是?”
“巫桑,明府看中你了!跟你家录事说一声,和离了吧!录事娘子,没前途的!”陆甲生大声嚷嚷。
钮德文绿豆小眼瞪起,感觉哪里不对。
“录事?哪里的录事?”
巫桑冷笑,陆甲生浑不在意地挥手:“就是御史台一个区区从九品下录事,不值一提。”
钮德文几乎要蹦了起来,觉得那乌纱帽都快压不住头发了。
穷山恶水出刁民,古人诚不欺我!
小小敦化坊,竟然给本官挖陷阱!
御史台,莫说是录事,就是出来一条狗,你也最好敬而远之,还敢对人家的娘子动心思!
“宣义郎莫胡说!本官只是敬仰坊学女先生罢了,绝无他意!”
狼狈不堪的钮德文矢口否认。
惹不起,被御史台惦记,后果承受不起,钮德文可不想来个玉女登梯。
看看整洁的街道,连鸡犬都不见踪影,钮德文赞不绝口,心头却在骂娘。
新官上任三把火,你好歹让本官把火点起来啊!
连个狗屎鸡粪都见不到,拿什么挑刺?
还懂不懂迎新的规矩了?
更狠的是,连路边的野草、坊角馒头(坟茔)的草都铲除得清洁溜溜,让本官说什么?
进重建的纸坊看了一眼,钮德文满眼的失望。
除了外头的石墙,里头也就是板屋、棚子、漂塘、土灶,其余的啥都没有,连传说中的楻桶都没见到。
信步向酒坊走去,抱臂的铁小壮亘于道中,寸步不让。
“你是何人?因何阻本官去路?”钮德文满面不虞,区区中男也敢多事?
“本官飞骑校尉铁小壮。此地,无皇命不得入内,违者斩!”
轻轻抽出一丝刀刃,铁小壮眼中现出嗜血的杀机。
不要怀疑,铁小壮的武艺虽不算好,却真杀过人的。
钮德文进退维谷。
“忘记说一声了,铁小壮校尉搦(nuo捉)生薛延陀达度莫贺咄叶护,甚得陛下喜爱。”
陆甲生笑着补了一句。
“这位是民部从九品上主事甄邦,是女先生巫桑的叔叔(小叔子)。”
钮德文直接麻了。
死雀就上更弹,你们敦化坊是把本官的颜面踩了又踩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