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诸门盘查突然严格起来了么,得手之后自然也无法出去,只能滞留。
芙蓉园是没城墙,可惜普通人连夜间进门的资格都没有,日间盘查也相对严格。
他们掠来的娃儿,当然不止庄嘉的重孙一人,可唯独他价值最高。
逃到京郊,陆陆续续以这娃儿讹庄嘉的财物,是一条长远的财路,可比卖出去、打断手脚乞讨挣钱多了。
危险?
这个缺德营生,从踏入那天起,脑壳就别在裤腰带上了。
不多的良心,偶尔会谴责一下自己,很快又被叮当作响的铜钱开解了。
挣大钱的人,有几个不是良心泯灭的?
别人在他们居住的宅院附近逗留,还会让他们警觉,可侯莫陈羽坊正的身份,就是最好的掩饰。
侯莫陈羽还能跟拐子谈笑风生:“灞桥的丁丁汤饼,新丰的石傲饼,富平的太后饼,万年的葫芦鸭,同州的山煮羊,在我青龙坊都能尝到!”
这不是在吹牛皮,青龙坊从前的条件要胜过敦化坊,各类吃食在坊内也数量不少,正宗不正宗两说。
反正各坊有自己的特色,现在的敦化坊,因范铮而起,拖着全坊,朝万年县五十余坊的顶端,吃力地攀爬着,甩青龙坊老远。
庆幸的是,青龙坊攀上了敦化坊的大象腿,那些无处安置的劳力,品行不差的,都能进入敦化坊的作坊谋生,挣的比从前还多。
哦,还有尔朱成兄弟一直在外头苦哈哈地扛零工。
没法,华容开国县男他老人家太记仇,谁让你们当初不长眼的?
说错了,现在应该称呼司农少卿。
这应该是司农寺第二级的官员吧?
啧啧,七八年时间,一个与自己相当的年轻人,跃居此位,委实是一种奇迹。
左候卫长史相里干带了一队人手,在孙九的带领下,从坊门进入。
在坊丁的指引下,翊卫包围了那个宅院,侯莫陈羽拉着叙话的人瞬间脸色大变。
逃是来不及了,反抗纯粹是找死。
忘了,不反抗也是死。
拐子的手臂往侯莫陈羽颈上一挟,正要挟持人质,冷不防某个不能描写的部位传来破碎感,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鼻涕一般瘫倒在地。
侯莫陈羽微微一笑,扬起了手中的枣木短棍。
原本不太常用的枣木短棍,因范铮而出名,现在是万年县五十余坊中坊正、坊丁的标配,硬度可能比石头差那么一点,但“以卵击石”这个成语,在此时此刻还是适用的。
看着左候卫翊卫捆人,侯莫陈羽得意洋洋地吹起了口哨。
哎呀,又立功了,将仕郎再往上升一升不太现实,今年的考课应该不错嘛,明府咋地也该减一点调吧?
从中小小过手一把,捞半扇猪肉回家,给婆娘、大郎与二郎陈利俭吃,不过分吧?
江湖传言,千里为官,只为吃穿。
这个时代的翊卫,战斗力要强过府兵。
准确一点说,翊府的翊卫,与折冲府的府兵,也可以统称府兵,因为都是以“府”为计量单位的。
区区宅院,小小拐子,哪堪如狼似虎的翊卫一击?
一间两厦的宅院,掠来的娃儿竟多达十余人,全部绑缚着手脚,袜子堵口,泪眼婆娑,有几个面上还有通红的巴掌印。
畜生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