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滔天的申枭猓自然死不足惜,放他出来的人,又岂能独善其身?
街坊邻居上门,看到这满宅的惨相,不禁破口大骂,几个婆娘赶紧给蒙难的小娘子披上衣裳,费尽口舌哄得那小娘子起了求生之心。
也是,好歹要看仇人授首吧?
县衙照壁前,范铮看着已经被绑的申枭猓一伙人,心头无名火起。
区区十余人,一司法史可平,竟任他们鱼肉乡里,这是何等的荒唐!
那一户人家的尸首,已尽数移到县衙前为证,见者皆怆然泪下。
从贞观四年大败突厥之后,鹑觚县子民还从来没那么悲惨过。
“上官,那名断臂的贼人,再不医治,可能会失血而亡。”检校鹑觚令龙亚小心翼翼地提醒。
“本官自有良方医治,你且令人捉几只野狗来。”范铮淡定地开口。
龙亚满目茫然,从未听说野狗能治病啊!
但是,区区一介流外官,一个转身就暂代了七品县令,还敢对上官的话有疑问?
就算上官说屎真香,自己也一定要点头,说香得清新脱俗!
当然,更重口味就算了。
不待龙亚发号施令,原先行尸走肉般的百姓振臂高呼:“跟我来!我知道哪里有野狗!”
这就是威信,范铮只是随口一说,上百名汉子呼啦啦地准备捕野狗。
龙亚叫了起来:“且慢!就你们那些家伙,怎么跟野狗拼?若有伤亡,岂非坏了上官一片善意?”
范铮微微点头。
毕竟是录事出身,相对有见识些,阻止了百姓盲目的冲动。
“民曹,将早年从百姓家中搜刮的横刀、菜刀、猎弓如数奉还!”龙亚叫道。
范铮转头,怒视着阶下囚、前鹑觚令满屿。
难怪以申枭猓区区十余人,就敢在鹑觚县城行凶,原来鹑觚令是帮凶,早早束缚了庶民的手脚,让他们只能等死啊!
“除了捕野狗,本官还需要几条泥鳅、一些水蛭,有劳各位街坊了。”范铮叉手。
百姓叉手回礼:“观风使客气了!观风使为鹑觚县除害,但有差遣,鹑觚子民无有不从!”
日头渐斜,五只野狗捉来,范铮哼了一声,雷七迅速上前,将野狗牵到那名断臂的贼人面前,蓦然松开缰绳。
野狗又饿又怕,但浓郁的血腥味让它们的眼睛变红,奋不顾身地扑上去撕咬。
纵然要死,也要当个饱死狗!
奄奄一息的贼人吃痛,竟然蹦起三尺高,对野狗拳打脚踢,甚至咬了回去,凶悍可见一斑。
一片肉被野狗撕下,吞入腹中,引得另外四只野狗凶性大发,咬在贼人腿上,死不松嘴。
一只不讲武德的野狗从贼人胯下钻出,一口就进行了精准医术,充分展示了扯淡的艺术,痛得那垂死挣扎的贼人满地打滚。
“彩!”
外围的鹑觚县百姓看了,格外地解气。
范铮假惺惺地斥责雷七:“你这防閤,不好好管束野狗,惹出这乱子,罚你将野狗除了,免得惊到街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