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次罢相了,你还不知死活,军情你也要去多嘴,是想萧氏一门绝后吗?你做的是大唐的官,还是倭国的官!”
萧锐的话,一刀一刀,全刺在萧瑀心头上。
大郎对自己的破事,知道得一清二楚,妥妥的家丑外扬,一点情面不留。
怒火中烧的萧瑀,伸手抓起身边的茶碗,照着萧锐砸去。
本来,萧锐只要微微闪避,就能避开这茶碗,偏偏他站得笔直,身子纹丝不动,茶碗砸到额头上,碎成几片,落地再跌得粉碎。
额头上,一缕鲜血沿眉骨而下,润了眼角,湿了鼻梁,红了唇齿,顺着胡须滴滴溅在青石板上,看起来格外狰狞。
“阿耶,做得很好,继续。打死了我,也省得被你拖累到东市口走一遭,继续。”
萧锐连拭都不拭一下,声音平静得吓人。
“都是死人呐!快来人,给大公子上药!”
管家的声音都在颤抖。
常用药物,包括伤药,各府通常都备了有。
萧锐低低地喝了一声:“全部滚开!今天,萧锐便任凭宋国公打杀!”
大兴善寺主悟崐瞪了海光一眼,低声道:“阿弥陀佛!居士修佛,首要修心,妄动无名火,乃心魔所致。依贫僧所见,居士父子之间当相亲相爱,方不枉前世之缘。”
“悟崐至此,导致居士父子失和,罪过!贫僧当回寺,于佛祖面前悔过,诵《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千遍,消弭业障。”
悟崐撤了,其他寺主坐得住吗?
就连煽阴风点鬼火的海光,都小心翼翼地告辞了。
一位少卿、驸马,果真有性命之忧,你就看看空门是否为法外之地吧。
宋国公府门外,诸寺主在悟崐的带领下,与崇义寺主海光进行了亲切的交流,包括而不限于金钟罩、一指禅、二指禅、铁头功、铁臂功、铁腿功、霸王肘。
路过的武候问了一声,悟崐宝相庄严地回应:“阿弥陀佛,檀越有所不知,这是佛门的仪式,除却心中魔。”
武候哦了一声,转身就走。
你头亮你说了算。
萧瑀对着萧锐怒目而视,地上那一滩鲜血,他视而不见。
宋国公要是在意子女的人,就不会送三岁的妹娃子出家了。
在他眼中,天大地大,他的脾气最大。
襄城公主从后院走来,要为萧锐包扎伤口,却被萧锐拒绝了。
“今日之事,无论如何要说个是非,否则,早晚上东市口,你也早晚改嫁。”
这还真不是胡说,王敬直不是因宫废而流岭南了吗,南平公主绝婚、改嫁刘玄意,可麻利了。
没辙,谁让大唐鼓励再婚、不提倡守节呢?
萧瑀怒视了许久,起身:“老夫这就回商州。这府邸,再也不回了。”
终究还是不敢闹大啊!
你当萧瑀心中真没数,真不知道倭僧是在刺探军情吗?
只不过是在倚老卖老,放肆乱喷,以显自己特立独行、众人皆醉我独醒啊!
真肆无忌惮,皇帝贬他时,又怎不敢咆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