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了,应该不会再冷了吧?”
绿油油的麦苗格外喜人,范铮佝腰拔了几根刚刚露头的野草,腰有点酸。
嗞,回去得把枸杞加茶汤里了。
只娶了正室就如此操劳,纳什么媵妾?
又不是纪大烟袋那种无女不欢的货色,且珍惜身体吧。
沃垄看似悠闲,却在很短的时间内,拔干净了半垄地里的野草,背后盛野草的箩筐都堆了一层。
毕竟只是仲春,野草也只出头一点点,能铺一层已经很多了。
“上官你不是农家出身的,无须事必躬亲,在旁边给下官与吏员指点一二便是。”
看看,这样的下官,多贴心,换成是你,有一个机会,是会简拔沃垄还是凤矗?
即便是拔草这样轻松的活,不通农事的人仍旧会觉得很疲惫。
当然,如果是游玩的性质,另说。
“下官悄悄问过太史局司历,应该不会再有倒春寒了。”沃垄的面上现出一丝快活,几个月的辛苦,应该初见成效了。
你永远无法猜测,一个人为了升官发财,能发挥怎样的主观能动性。
只要不是害人,这样的升官发财,越多越好。
范铮想了想:“如果你是明坦,会怎么办?”
沃垄大喜过望,颤抖着叉手躬身:“谢上官赏识!下官若到了京苑东面监,嫁接的规模会再扩大,散碎土地尽量种植菽、蔬菜,闲暇时还可以养养新丰鸡。”
新丰鸡扬名是南北朝时期,吴均的《饼说》提到了新丰鸡馅,后世随此饼法失传,新丰鸡也渐泯然于众。
提到明坦,当然是范铮有意拔擢沃垄为从六品下京苑东面监,这一步就是四级啊!
要是熬资历,沃垄都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熬过这四级。
京苑东面监的处境尴尬,这是一定的,其他三面监的好地方,凭什么腾给你?
范铮倒是有权强令四面监腾挪位置,可这就过于蛮不讲理了,对日后掌控不利。
沃垄突然想起,他去了东面监,明坦又何往?
明坦去年的表现,便是沃垄都得称赞一声,以踏犁强行撅茅草根,这是狠人行径,不说右迁吧,调换肥差是一定的,副监也不是不能觊觎。
龙闵?
这种有志于养老的官员,升一级为从六品上司农丞,也是很合适的。
司农丞之位有六,怎么也能腾一个给龙闵。
前途一片光明呀!
要不是相貌太普通,肚子也不够突出,沃垄都想来一个胡旋舞表达激动的心情。
不要提锅庄舞,因为距离与高原隔绝的缘故,“巴扎嘿”之风还没有流行,胡旋舞才是大唐流行的胡风,安禄山那个死胖子跳的就是胡旋舞。
哎呀,沃垄在麦苗间行走,身姿都有些飘飘然了。
“都仔细侍弄了!今岁丰产了,你们家中能分的粮食,就会更多些,婆娘、娃儿就能多吃一口!”
虽然侍弄京苑总监土地的,都是官奴、蕃户,但他们也同样分享京苑总监的收获,就是比例大大低于良人、杂户。
蕃户所得,较官奴还是多那么一丁点。
毕竟,获罪为官奴,或被俘为奴,一赦才为蕃户,二赦才成为杂户或太常寺乐工,三赦才完全脱罪为良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