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其他话题,范铮大可以不接,可李欣就不同了,接了人家束脩,虽然没正经教过他,保命的手段还是该有的。
“大王可让王妃与世子等人赴洛阳宫宅院,即便是真急眼了,那也有个缓冲的余地。”
“其次,大王求见陛下,保证履行砺石之责,愿意承担任何骂名,绝不解释,只求陛下保苗裔。”
“只要大王还能奋起精神一斗,陛下绝对乐见其成。”
李泰,就别怪我出馊主意,实在是伱家太擅长养蛊了。
——
回到敦化坊,范百里早就急不可耐地在定远将军府外等候了,拉着杜笙霞的手,莽撞地扑入范铮怀中。
“阿耶,想!”
杜笙霞笑道:“这两个月,他总是念着阿耶,孙九进马厩拴马时又让他看到了,一直在念叨呢。”
范铮抱着范百里转了圈:“哟,范百里又长大了呀!阿耶不在家,有没有听阿娘、耶耶、阿婆的话呀?”
范百里奶声奶气地回答:“听话。”
踏入府中,与耶娘叙话,范铮才知道,长安城中也不是那么太平。
晋王李治与太原王氏祁县房的联姻,只是缓和了与世家之间的矛盾,却没到达完全消融隔阂的地步。
最关键的问题是,晋王妃王氏,到现在腹中仍无一丝动静,委实心头不安啊!
若不是晋王妃身边侍候的,都是太原王氏的自己人,连用膳都试吃过,只怕早有人怀疑是不是皇室偷偷下了避子汤。
没辙,在权势中游荡的人,没有几个不是阴谋论者。
所以,世家与朝廷,半推半就、半遮半掩地扯皮,比如汴州略受了点旱就嚷嚷要减调了、太原请求兴修水利了。
每一个问题,都可以保证,绝对不是虚构,但程度就不好说了。
事实上,李泰也没他标榜的那么无助,张亮的太子詹事是被李泰拽下来的,封师进、张师政也被李泰设计拿进了大理寺,东宫千牛贺兰楚石也险些入狱。
“都不是啥省油的灯。”
元鸾总结了一句。
范老石瓮声瓮气地开口:“没事离他们远一点,实在不行辞官不做。坊里这一点家当,足够过日子了。”
范铮笑而不答。
听过《好大一棵树》没?
在树下的人,当然是幸福的。
当自己成为那棵树时,滋味就没那么美妙了。
除了为自己谋取生存空间,范铮还需要为树下的幼苗们遮风蔽雨,为刚刚萌芽的敦化坊系支撑至少十年时间。
杜笙霞挑眉:“以前打过交道的酒坊,或明或暗地打探酒精的制作。”
范铮笑道:“让他们问陛下去呀!这酒坊,可有陛下的一半份子。”
杜笙霞眼睛笑得眯了起来。
哎呀呀,还是我郎君要得,这不就是皇商了么?
哼哼,谁敢觊觎试试,弄不掉你家酒坊!
“且宽心。”
这是范铮信心满满的承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