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眼角的余光,李思摩已经发现了,身后的三万人马,连一个都没有留下,四散而逃!
无力的感觉涌遍全身。
突厥这帮狗东西,耶耶也是突厥人,只不过高鼻深目、类似胡人。
处罗可汗不待见我,颉利可汗也不待见我,兢兢业业、打死打生,依旧是夹特勒,连独领一设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耶耶当可汗了,你们也敢抛弃耶耶!
罢了,天地可鉴,是突厥抛弃了李思摩!
从今往后,只有大唐人李思摩,没有突厥人阿史那思摩!
拨转马头,李思摩不紧不慢地离去,根本不惧薛延陀擒他甚至杀他。
一个心如死灰的人,会畏惧生死么?
甚至,李思摩巴不得乙失颉利苾下令杀了自己,以此激怒大唐,然后大唐展开凌厉的报复。
想法很可笑,很可悲,在穷途末路时却很正常。
单人,匹马,破袍,残甲。
孤苦伶仃。
直到朔方,李思摩才见到严阵以待的朔方军。
朔方道行军大总管、兵部尚书、英国公李世勣,安抚了李思摩几句,让一队翊卫送灰心丧气的李思摩回长安。
三万朔方军拔营北上,副总管、蒲州刺史薛万彻赶到;
二万营州军在大都督张俭统率下,兵陈薛延陀东部;
三万灵州军,在行军大总管、右卫大将军、武阳县公李大亮率领下,右翼奔袭白道川;
三万凉州军,由凉州都督郭孝恪率领,左翼奇袭善阳岭。
李世民曾经这样评价:“当世(还在征战)的大将,唯李世勣、李道宗、薛万彻三人出众。李世勣与李道宗,不能大胜,也不会大败;薛万彻,不是大胜,就是大败。”
直白一点说,薛万彻喜欢弄险。
且薛万彻与李世勣大致为同级才能,谁又愿意屈居人下?
何况,薛万彻的性子极傲,倚仗才能,时常任性使气,傲视、欺凌他人,一不小心鞭笞校尉,被李世勣数落几句,便自带着五百蒲州府兵脱离朔方军,向前方疾行。
“瓦岗响马,也配与我咸阳薛万彻相提并论!”
他家是敦煌移居咸阳的,跟河东薛氏没有关系,与薛仁贵扯不到一起。
咒骂、斗气可以,临阵脱逃不行,不说军法,就是薛万彻自身的骄傲也不允许啊!
“刺史,前方有数千薛延陀人!”
游奕打马来报。
“杀!”
怒气上头的薛万彻,打马前冲,蒲州府兵也只能舍命陪君子。
薛万彻也并未失去理智,以他的勇猛,自然能凿开敌军的阵势,获胜也不是不可能,就是有些行险。
所以,李世民的评价,是相当客观的。
马槊如龙,挑起一名薛延陀人,重重地摔飞出去,砸飞另一名端坐在马背上、疾驰而来的同伴,两人落地都只有惨呼声,却是一声比一声低,眼见都活不成了。
仓促迎敌的薛延陀人,匆匆举盾招架,却被这人形怪兽一槊干扫了飞出马背。
另外一名薛延陀人,趁着同伴牵制了薛万彻,悄然逼近薛万彻,正要一矛刺出,却被其一声雄狮般的咆哮震得发愣,薛万彻反手一槊锋贯穿了他的腹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