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许敬宗不是让人将祥瑞放生,而是送到了太极殿外,让众人目睹,随人辨别真伪。
是不是刷漆上色,诸公自己上手摸摸?
许敬宗比较讲究,禀明此祥瑞为太仆寺张掖左牧监柴令武所进献。
柴令武在张掖厮混了几年,逃过颈上一刀,终究凭借阿耶娘遗泽与从张万岁那里学了一星半点的养马之能东山再起,混到了从六品下下牧监。
风光虽不再,柴令武与巴陵长公主却心满意足了。
吐蕃使者噶尔·赞悉若多布赫然在列,面容带着浓浓的自信。
大唐的风光,吐蕃迟早能赶上!
只可惜,范铮竟然得了太子三少之位,吐蕃再无可能拉拢此人。
给不了更高的位置,大论噶尔氏不可能让,小论人家看不上。
再说,范铮之前提到不能适应吐蕃
范铮创造的工艺,噶尔·赞悉若多布虽赞不绝口,却并未太重视。
让噶尔氏重视的是,吐蕃对外人来说极其神秘的面纱,在范铮面前荡然无存。
对吐蕃人来说都相对隐秘的克里雅古道,范铮竟然知晓其存在!
整个吐蕃的内部矛盾、权力架构、生活习俗,甚至是吐蕃在喜马拉雅山方向有通道,范铮都似乎有所了解,这就让人毛骨悚然了。
噶尔·赞悉若多布目光闪烁,在考虑能不能在日后与谈判的名义,设法扣留了范铮。
别觉得这是恶意揣测,以吐蕃的尿性,真干得出这事。
可惜,在道左相逢之后,噶尔·赞悉若多布就知道,这些招根本没用。
这一位华容侯对吐蕃太了解,能玩出的招,恐怕还不入他法眼。
甚至,噶尔·赞悉若多布还得担心一下这位华容侯的道德底线,会不会太过于灵活,而将自己留于高原之下。
元日一过,噶尔·赞悉若多布便打马离开长安城,走松州至马儿敢路线,匆匆向吐蕃奔去。
论近,当然是唐古拉山的麝香丝绸之路最近,可吐蕃与吐谷浑交恶,噶尔·赞悉若多布才不会送菜下乡。
出了松州,遍地盗贼,男女抡着刀子、竹竿就冲,连话都不多说,噶尔·赞悉若多布仗着护卫的桂强悍,终于狼狈地登上宗巴拉山,踏入吐蕃的土地,身边的桂已经只剩三人了。
“西山八国!”
噶尔·赞悉若多布吐出一个词。
虽非成建制的兵马出现,但他在盗贼中,发现了南水国的将军、弱水国的董氏,还有那泼辣的娘们,可以确定是东女国高霸汤剑娬。
吐蕃初揍吐谷浑时,西山八国也曾横扫过,说一声有仇也不为过。
可是,为什么汤剑娬那满眼仇恨的样子,好像自己杀了她男夫似的?
噶尔·赞悉若多布不知道,盘长之死,让汤剑娬伤心了。
毕竟,这是大唐唯一与汤剑娬真心以对的汉子!
病痛时,再强悍的女子,也希望有个男人呵护——哪怕只是出于职司。
更何况,汤剑娬真的为盘长诞下了一对龙凤胎。
盘长的仇范铮报了,下手狠辣,汤剑娬很满意。
那么,剩下的怒气,自然需要一个发泄的地方,噶尔·赞悉若多布正好倒霉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