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鲍启嘴里听到“归队”这两个字,夸张点说,眼泪都差点给陈沉整下来了。
要知道,他现在不仅仅是没了右臂,连肋骨都少了两根。
可观来说,他现在的行动能力是大大下降的,要维持住现在这样“看似正常”的状态,不知道要付出比常人多多少的努力。
活下来就不错了。
归队?
陈沉伸出右手拍了拍鲍启的肩膀,开口说道:
“归队是肯定要归队的,不过以后你就不用去一线了。”
“按照原来的计划,跟着平川一起搞搞指挥系统、搞搞无人机。”
“这玩意儿以后对我们更有用。”
“我明白。”
鲍启笑着回答道:
“我又不是那种一根筋的犟种,我这样子上战场也没有意义。”
“以后我就负责后方技术了,不过退休是肯定不会退休的——对了,我听说我们马上要开始造枪了?”
“是的。你参加吗?”
“我想参加。”
“那就干吧,待会儿我给你介绍个人,是一家很小、但是非常专业的武器制造商的负责人。”
“未来几个月,你就跟着他慢慢看慢慢学,争取把技术学出来,不说独挑大梁,至少以后也能参与。”
“明白!”
鲍启一个立正,抬起左手敬了个礼。
陈沉赶紧把他的手掰下来,半开玩笑地说道:
“你注意身份,我们是佣兵!”
“嘿嘿.”
鲍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此时,石大凯一行人也恰好赶了过来。
“怎么样,hk待得舒服吗?”
李帮伸手捏了捏鲍启受伤的右侧肩膀,啧啧摇头说道:
“这枪打得真够狠的.”
“那你以为?12.7的子弹,活着就算是万幸了——幸好当时川爷在,要不然我必然要交代在那儿了。”
“那你不得给川爷磕一个?”
“别了。”
平川在一旁摆手道:
“要是我救过的都给我磕一个,给我磕死了都磕不完。”
“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其他部分的功能没有受影响吧?幻痛消失了没有?”
“很早就消失了。”
鲍启点点头,继续回答道:
“现在基本没什么问题,就是平衡感差一些-——不过也正常,下床都没多久,还是需要多练练。”
“是正常的,伱是走运,脏器没受太大影响,就一个右肺有部分损伤,不过代偿效果起来之后,大概率是不影响你高强度运动的。”
“我以后估计就没有高强度运动了。”
鲍启看了一眼陈沉,调侃地说道:
“老大把我分到技术部门去了。”
“.我说的高强度运动不是扛枪去打仗.算了,你也是个雏儿,以后就懂了。”
话音落下,众人都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鲍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顺着话头说道:
“改天我也测试测试-——不说这个了,晚上怎么安排?”
“万象吃饭,跟小鱼一起。”
“那还不走?”
“现在就去!”
陈沉一声令下,在场的几人抬脚就往万象酒店的方向走去。
勐卡本来是个小城,但这两年随着大其力一线的交通干道疏通,这里的转运作用更加强化,不仅仅新增了许多建筑,连整个城区的规模也有扩大。
别说鲍启了,走在路上的陈沉都有几分陌生,还是靠石大凯引路,才顺利找到了万象酒店的方向。
这地方同样已经变了样子,一楼的赌场和三楼以上的高端鸡店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大的大厅、更多的包厢和更加现代化的房间。
酒店是提前清场过的,除了陈沉这一批人,整栋大楼里就只剩下了服务人员。
“这酒店的气氛.感觉有点不太一样了。”
走进酒店,鲍启略微有些感慨地说道。
“那你就要问彭旭成了。”
陈沉看向一旁坐着的彭旭成,后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摆手说道:
“不提,不提。”
实际上,就在他接手东风集团的商业运营大权之后,他确实做了许多事情。
那些原本趾高气扬地把东风集团当成“小喽啰”的所谓幕后老板早就已经被他用各种流血或者不流血的手段彻底清理,这里已经在事实上成为了东风集团的私产。
这就是鲍启感觉到气氛不同的原因。
以前他们来万象酒店是做客,而现在,跟回家没区别。
一行人依次落座,没有什么座次排列上的讲究,小鱼直接坐在了陈沉身边。
陈沉本来以为有她在,气氛会相对沉闷一些。
但事实上,她全程几乎都是隐身的状态。
没有什么开场白,没有敬酒,更没有“讲一下”。
众人默契的没有聊任何跟“工作”和“东风集团”有关的话题,一顿饭吃下来,纯粹就是在嘻嘻哈哈吵吵闹闹。
不能喝酒的鲍启也有了几分醉意,他说自己找老婆估计困难了,以后打算去越南买个老婆。
平川告诉他要去越南不如直接去川渝,那里的婆娘更温柔。
小鱼说他不止是喝醉了,而且是喝傻了,几十年不在国内,都不知道川渝妹子的名声早就变了。
李帮是唯一一个带着家属来的,他的妹妹李竹一直安静地吃着饭,李帮忙着给她夹菜盛饭,只是偶尔话题聊到他身上时才会抬头搭几句话。
他说他亏欠李竹太多了,如果不是跟着陈沉,亏欠得还要更多。
陈沉告诉他有今天也是他拿命拼出来的,不用说感谢谁,当初四个人打万和乃的时候没一个不猛的。
唯一不属于东风集团的外人胡狼说起第一次见面时东风集团的寒酸样,他说那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这四个人不可能一辈子用八一杠,早晚也能用上hk416。
林河是真的喝醉了,他反驳胡狼说他不要用八一杠,他要开战斗机。
石大凯不合时宜地提起了林河的哥哥和那把破烂的枪,他说他之前从来没有真正信过林河,直到林河接过李帮的位置去给陈沉挡枪。
陈沉打断了他,说没有人该死。
林河清醒了几分,他放下酒杯看着陈沉说他不会死的,他等着陈沉给他报仇
这顿饭吃了四个多小时,半夜时分,众人才坐着车回到基地,横七竖八地就睡在了客厅里。
陈沉没有喝醉,他压根就没怎么喝。
他跟小鱼坐在别墅外的泳池旁边,看着天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