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一,那是封建年代。现在不同了,那种悲剧不可能再出现啦。”梅丹丹劝解了一句。
“不可能再出现?”李守一重复一遍之后,恨恨的反问说:“那个郝飞恩将仇报的事,又作何解释呢?”
在座的人,除了凌百川不知道郝飞的事情,其余的人,都听说过不止一次。就连凌百川听了梅丹丹的介绍之后,也一下子变得哑口无言。
难怪华明之会这样告诫自己的徒弟,这个社会里就是有这么一种让人感觉无言的败类!
与凌百川说了几句话后,李守一突然变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问一句,答上一句。
有的时候,甚至拖上好大一会,也听不到回答的声音。即使回答,还是答非所问。就象忘记了凌百川这么一个大人物,还坐在这儿一般。
房间里的人,都是一些聪明人。稍许时间一长,就都看出了李守一的走神,看出李守一的精力分散。
“守一,你在看什么呢?”梅丹丹嗔怪道。坐在李守一背后的鲁南,顺着李守一的目光看了过去。
正对着的方向,就是一台挂在墙壁上的电视机。此时的‘太湖新闻’上,正在连篇累牍地报导着太湖各界加强纪律作风整顿的成果。
《市政府努力改善经济建设环境》《公安局重拳强化队伍建设》、《消防队狠刹不正之风》、《卫生系统强化服务意识》……
所有这些新闻,都在告诉人们,今天早晨的疗养院风波,已经划上了句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太湖的某些领导非但没有问题,反而是给自己的脸上抹了一层粉。
不管是哪一个单位,都在抓队伍建设,都在全力为企业单位的经济建设添砖加瓦。
在这样的大气候下,如果太湖的建设者们再不能促进经济建设,那就对不起领导的关心和帮助了。
特别是到了最后,郝飞专门来了一段电视讲话。
“……务必扫除特权思想,强化服务意识,为企业的发展保驾护航。对于那些害群之马,对那些给太湖人民脸上抹黑的毒瘤,必须坚决铲除,绝不留情……”
看到这样的新闻,凌百川哪能不明白李守一心不在焉的原因。尽管如此,他还是想要考究一下李守一的心态。
“守一,看了这些新闻,有些什么样的感受?”凌百川笑眯眯的问道。
李守一用手摩挲着下巴说:“凌爷爷,看了这么多的新闻,好象太湖的官方,从领导到部门,个个都是孔繁森,个个都是焦裕禄。
照这么说起来,错的应该是疗养院,应该是我们这些人。谁是害群之马?谁是毒瘤?是我们这些人。难道不是嘛!
是我们影响了领导的宝贵时间,是我们给太湖人民脸上抹了黑。这么多的好领导,在太湖做出了这么大的成效。
照我看来,上级领导好象都有点官僚主义了吧。我想给凌爷爷一个建议,回到京城之后,立即就把太湖的这些领导都调到京城去。
特别是这个郝飞,最少也能当上脸厚部的部长。有了这样的好领导,华夏想要不强盛,经济想要不发达,也是一件很为难的事情噢。”
这本来说的是一段风趣的笑话,房间里的人,却偏偏一个也笑不出来。大家的面孔上,除了愤怒,就是尴尬。
“守一说得不错嘛。明明是一桩丑闻,倒成了这些不要脸的家伙请功摆好的作秀机会。老凌哎,这样的风气不抓不行喽。”梅浩然叹息了一声。
凌百川用手拍打着膝盖骨说:“梅老,下*面的人,下*面的事,根子是在上面哎。他们敢这么作,就是上面有人在支撑。
放在三十年前,这样的事情能出现吗?这样的人能坐得住吗?上面的领导会不出手吗?嗨!不说啦,越说越窝心。
守一,今天在你这儿,感觉到疗养的效果确实是不错。我那儿有一批知识分子,想送到你这儿来疗养几天。告诉我,想要什么样的价码?”
“凌爷爷,你嘴上说的知识分子,别是那些整天在电视上卖萌的‘砖家、叫兽’吧?”李守一蹙了一下鼻子说。
在生活中,他到是十分尊重朱教授那样的知识分子。就是于教授那样的知识分子,虽说有上一点清高的习气,也还是让李守一佩服与尊重的。
只是看到电视上那些‘砖家、叫兽’,为了金钱与名利就信口雌黄的表现,就会觉得令人作呕,就会立即换了频道。
此时听到凌百川提到知识分子,他很自然的产生了这样的联想。听到李守一的疑问,在场的人也想到了在电视上搔首弄姿的所谓‘砖家、叫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