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都以为全长怀是犯了精神病,硬要与一个小保安过不去。却没有想得到,全长怀是项庄舞剑,意在宣思贤这么一个沛公。
转来转去,都是为了要把宣思贤给拉到赌局之中来。
说了这么多的废话,演了这么多的闹剧,这才图穷匕首见,露出了狰狞面目。
怪不得刚才会轻易对宋、丁二人认输,原来是为了对付宣思贤。
有了这么一点明悟,大家都有些怜悯地看着宣思贤,不知道他会如何应答。
这样的事情,可不是能够大而化之的事。如果拒绝全长怀的要求,也就等于是在否认了宣思贤与李守一的兄弟情谊。
按照这些富豪的想法,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不就是一个小保安嘛,没有什么抛不下的交情。关键的问题,还是宣思贤弱了面子,从此成为生意场上的笑话。
答应全长怀的要求,也是一场有输无赢的赌局。明知必输无疑的赌局,有谁会硬着头皮往上冲哩。
“狠,姓全的真狠。”黄海来的丁老板叹息了一声。
“宣老弟这是碰上了难关,可惜我们也是爱莫能助哦。”京城来的宋老板,啧了一下嘴不再说话。
对于眼前的形势,几乎是所有的人都不会看好李守一与全长怀之间的赌局。
宣思贤手下的人,甚至都把火气撒到了李守一的身上。
“这么一个小保安,枉费了老板对他的一片心意。”这是陈管事在叹气。
“嗨,这可怎么得了。不管是赌与不赌,老板都难在这珠宝行中立足呐。”这是齐老供奉在摇头。
“哼,我早就说过嘛,这两个保安都是丧门星。老板信着他们,宠着他们,这不是报应来了吗?”这是保镖金洪山在起哄。
这么多的议论,全都涌入了李守一的耳中。他没有说话,只是眯起双眼,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听到吕庆明将双拳捏得嘎嘣直响的声音,李守一蓦地睁开眼睛,瞪了吕庆明一眼。
看到李守一眼中寒光,吕庆明咧开大嘴,拉着大舅子召罕跑到一边说起笑话。
召罕挣扎着身体,不肯离开。只是没有吕庆明的力大,还是被拉到了一旁。
到了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宣思贤的身上。不管是怎么一种选择,都得听他说话才行。
此时的宣思贤,很难很难。稍有不慎,就是满盘皆输的下场。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突然看到召罕挣扎着不肯离开的情景。
妙哇!吕庆明与李守一是恩义如山的好兄弟,为什么会对李守一打赌的事情若无其事呢?
有戏,绝对是有戏。
想到李守一在‘青山寨’的表现,宣思贤突然意识到,这兄弟二人是在扮猪吃老虎。
既然是这样,我怕什么呢?
“罢了吧,不就是脱离珠宝生意这一行嘛。行,姓全的,不管是我要全弟兄情义,还是要与你赌上一口气。这场赌,我认下了。”宣思贤佯装叹了一口气。
眼见无路可退的时候,宣思贤没有让李守一失望,而是充分表现出了江淮男儿的铮铮铁骨。
宁可离开珠宝这一行,也绝对不肯认这么一回怂。
尽管说话的语气之中,充满了悲壮的气氛,还是赢得了一个满场彩。
“壮哉,宣思贤。”黄海的丁老板,第一个喝起彩来。
京城来的宋老板,上前拉着宣思贤的手说,“老宣,不管你做不做这行生意,京城宋家的大门,永远对你敞开着。”
到了这时候,宣家的人也不再抱怨,而是齐心合力的挺直腰杆。他们要做老板的后盾,不能给老板丢脸。
就连一直都在聒噪的金洪山,也很识时务的关上了嘴巴。不对,他是跑到门外打起了手机。
话说到了这么一个程度,双方不再多话,直接就在重新拟定的合同上签字。
在公证人签字以后,全长怀也不多话,直接就往切割毛料的场地走去。
他这领头一跑,不管是哪一方的人,都跟着去了切割场地。
人生之间,狗肉朋友到处有。要想处上一个肝胆相照的朋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宣思贤今天能这么做,也就让李守一认定了这么一个朋友。过了今天这么一回事,自己定当要帮对方一个忙。
还有宋永城、丁文广二人,也让李守一心中产生了结交的念头。要是有机会的话,一定得报今日之恩。
“嗨!守一,让我怎么来说你哩。”到了这时候,一脸黯然的宣思贤,终于抱怨了一句。
他的心中虽说打定主意,可还是有些不踏实。
刚才宋、丁二人出场,明明是有拒绝赌局的机会,干嘛要赌这口气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