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你先坐一会，我马上就来。”李守一招呼了一声，又出了门。
老大爷也不答理，只是朝着值班室里左右打量着。
将自行车送到车棚后，李守一重新回到值班室。
他从保安服里面取出一直捂在胸前的塑料袋、蛋糕盒子和羊毛衫，全部都丢到了桌子上。
然后，又将双手举到嘴巴前面，连连呵了几下热气以后，总算是从感觉上找到了一点点暖意。
他拿起放在门边地上的热水瓶，朝着桌子上那只大号搪瓷杯中倒水，听到‘哗哗’的流水声，却没有看到一点热气冒出来。
“卧槽！一点也不保温。”李守一骂了一声。
农药厂的老板是个很吝啬的人，值班室里连一只电水壶都没有，说是为了节约用电。
放在往常，李守一还能够仗着自己年纪轻的优势，勉强就着凉水吃馒头。
今天多了一个老大爷，这就不太好对付了。
李守一从塑料袋中取出一只馒头，准备让老大爷充饥。
想了一下以后，他还是将手中馒头放了下来，重新取过蛋糕送到白胡子老大爷手中。
他招呼说：“大爷，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先吃块蛋糕暖暖身子，我到周围人家去找点开水，好让你暖和一点。”
“噢，今天是你的生日，那我也占上一点喜气哦。那你就快去快回吧，我好给你送上一点生日礼品才是。”老大爷笑眯眯的接过蛋糕。
话一说完，他又变过脸来警告说，“年轻人，我可告诉你，别想甩下我一个人自己跑路啊。”
有了先前在路上的经历，李守一知道这老大爷说话有些不近情理。争辩得多了以后，反而容易伤了和气。
看在对方这么一大把白胡子的份儿上，李守一也不会加以计较。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再对自己的梦想有什么希望。
就凭这种说话不近情理的样子，能不找自己麻烦，也就是谢天谢地的事情了。
李守一‘嗯’了一声后，提起水瓶就重新冲出厂门，朝着远方有灯光的农民家中跑了过去。
好在他的身体骨还算硬朗，加上跑的速度又快，总算还能抗上一点寒气。
时间不长，李守一就提着打满开水的水瓶跑了回来。
刚一进门，李守一就看到塑料袋中的最后一只馒头，也已经抓在白胡子老大爷手中，而且只剩下了一小半。
“苦也。”李守一暗叫一声。
今天晚上，他只是喝了一碗稀饭，一点也不能充饥。
在这大冷的夜间，肚子里如果没有食物，怎么也没法睡得着觉。
本来以为有了孙小芳送的四只馒头，好歹也能让自己和吕二蛋度过一个寒冷的夜晚。
就连作为生日礼物的蛋糕，李守一也没有准备享用，还打算明天送到医院去，让母亲开开胃口哩。
没有想得到，眼下来了这么一个不速之客，硬是将自己用以充饥的夜宵给吃了一个精光。
嗨！你说这老大一把年纪的人，怎么还是一个大肚子客哩。
尽管心中叫苦不迭，李守一的脸上还是没有露出半点愠色。不管好歹，人家总是爷爷辈的人喽。
他准备多喝一点热茶，好来填饱自己的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