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红果到了医院,明显感觉到气氛比前天还紧张,同事之间见了面,打招呼都小心谨慎,生怕留下什么话柄一样,进了门诊,连交谈的声音都没有了,安静的让人心头发沉。
她就一天没来上班,变化这么大吗?
许向红看见她后,帮她解惑了,“总厂那边的审讯一直没啥进展,那些人都喊冤枉,查来查去,却找不到任何破绽,可文件丢失是事实,也不会不翼而飞,找不出内鬼来,上头承担的压力越来越大,钟厂长都急的嘴上长燎泡了,亲自上阵,一个个的排查……”
“唉,请去的人不少,可还是没啥结果,咱医院昨天就去了五个,问来问去,线索都对不上几条,倒是挖出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搞得人人提心吊胆,就怕轮到自个儿头上,成为厂里的笑话。”
宋红果听完,心里有数儿了,皱着眉头问,“没有来找我吧?”
许向红烦闷的道,“保卫科如今是全厂大撒网,每个人都要问到,不错漏一个,咱科室也照例来走了一趟,我跟他们说,你穿三七的鞋码,没穿过白底带的上衣,最近更没受过伤,怎么可能会是你?”
“那他们就信了?”
“嗯,他们听说你近期没受过伤就走了。”
“没打听我那晚上睡哪儿吗?不需要提供人证什么的?”
许向红头疼的摆摆手,“可别说这个了,就为了这条,厂里不知道闹出多少乌漆麻黑的事儿,你说,大家晚上都睡的死沉死沉的,谁能给谁作证?除非是碰巧醒了,听见了啥动静,可现在倒好,有些人借着排查的机会,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去打击报复,还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趁乱挑拨,更有直接检举谁和谁偷情的,总之,快打成一锅粥了,妇联和工会的干事从头到晚的忙着调解呢。”
宋红果,“……”
她这算是炸了鸳鸯窝了啊!
不过,话说厂里就那么多非正常男女关系吗?
难道都那天晚上出去偷情了?公社就这么大点地方,那么多的野鸳鸯,挤的过来吗?
一时间,思绪有点跑偏。
许向红又道,“你说,人吃五谷杂粮,就有七情六欲,谁还没点想遮掩的秘密了?不都是男女之间那点破事儿,也有为生计发愁的啊,趁晚上去找点活儿干,唉,赶上调查,说了要受罚,不说又洗不清自己,倒是两难了,还有人是真碰巧有私事儿,现在也要被抖露出来了。”
“您是说去黑市………”
许向红点了点头,脸上倒是没太多忌讳,只无可奈何的道,“这种事儿,到底不能摆在明面上,唉,希望这件事尽快过去吧,不然都闹腾的无心工作了,这不耽误厂里搞生产吗,还有上头来视察……”
说到这里,声音顿了下,语气凝重的道,“文件丢失,之前的所有计划安排肯定都不能用了,又要从头开始,可内鬼要是揪不出来,那谁能担保新计划不会又被泄露出去?做不到绝对安全,怕是也不敢让领导来了,这可是事关铝厂的重大失误啊!”
她忧心忡忡,眉头紧锁,可系统没回来,宋红果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话来宽慰,除非系统揪出内鬼。
那么眼前的一切,不管是许向红的焦虑,还是厂里的紧绷,都能迎刃而解了。
没有哪一刻,宋红果这么强烈的期待系统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