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下,就没有无用的东西,比如麦秆,最大的用处,就是铺屋顶了,混上黄泥,不遇上雹子和大风,能管好几年不用修,家家户户都会常年备着,尤其是家里儿子多的,需要盖房子娶媳妇儿,这麦秆就变得更紧俏。
另一个用处,就是编东西,用水浸泡的柔软后,先编成一条条的长辫子,再用线缝制出各种形状来,最常见的就是草帽,乡下人手一顶,除此外,篮子、框子都能编,编出来干干净净的,带着草木独有的清香,可以用来装吃的。
更心灵手巧的,还能用麦秆来作画。
再不济,还能烧火做饭呢。
等到麦粒越来越多,宋红果便用簸箕收起来,找了处有风的地方,随着麦粒从高处洒落,轻飘飘的麦穰便随着风飘走了。
这样处理过的麦子,再运到东西平屋顶上晾晒几天,等干的没一点水分后,才能装袋贮藏,不然会发霉变质。
等忙活到十一点,宋红果见没多少活儿了,就去了厨房准备午饭,霍明楼心疼她受累,嘱咐她随便整口吃的就行,她嘴上应着,行动上却正相反。
从池塘里捞出条黑鱼,又忍痛去后院割了一拢韭菜,之前用野猪做的过油肉,也翻腾了出来,切成厚薄均匀的大片,配上青红辣椒炒,香味霸道浓烈的,一直窜到院外的梨树下,诱惑的干活的几人坐立不安。
黑鱼还是片成薄片,跟酸菜一块儿,做了霍明楼喜爱的酸菜鱼,韭菜和海米、木耳、粉丝调成馅儿,用今年磨的新麦粉,包成饺子,虽说外皮不够白,但味道足够香。
另外,她还拌了个清爽的凉菜,慢火炸了个生米,再加上酥锅,四菜一汤摆在石桌上,倒也能撑起场面来了。
她还盛了几碗菜出来,用篮子装好,让凌志和凌远去给赵保庆和赵玉莲两家送去,这些天,村里人吃饭都在地头上,扎推凑热闹,边扯闲篇边扒拉饭菜,所以,俩孩子拎着篮子找到俩家时,一大帮子人都看过来。
准确的说,是盯着那篮子。
等篮子打开,每端出一碗,周围就响起一片吸气声,一碗酥锅,一碗炒的过油肉,一碗水饺,三样东西都装的冒尖儿,散发着勾人的香味。
赵保庆笑得满脸褶子,不全是为了这些东西,主要是太给他长面子了,他每个碗里夹了几筷子后,剩下的,让下头的儿孙分了。
赵玉莲拉着凌远,问了几句,凌远嘴甜乖巧,说的也利索,既彰显了宋红果的孝心,又消除了旁人的羡慕嫉妒恨,他现在已经深谙闷声发大财的精髓,更懂得财不外露,所以,等他说完走后,村里人就都知道了,这些稀罕的吃食,是霍明楼送来的,他们只是借献佛。
饶是如此,也有不少人眼热,尤其是家里养着适龄闺女的,谁不想有这么个大方的女婿啊?关键是还好看有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