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一迈入;顿觉暖阳懒懒,引人身体内升上一股困乏;丁岳打了一个哈欠,迎风虽有些寒意;但是一旦背过脸,立即就觉得冬日暖阳,晒得人想昏昏欲睡。
“呀!好困。”伸一下懒腰,丁岳哈欠连连,迷迷瞪瞪就往屋檐下走过去,那里有长凳;一想能躺在长凳上,蜷卧屋檐下,晒着太阳,应该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情呀!
丁岳加快脚步,却又在骤然间嘎然而止,慌忙地停住疾行的脚步。
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那条长凳上凭空出现了一个人;不得不使丁岳的脚步停止,眸子中充满惊骇与恐慌。
见那个人,衣着装扮犹如乞丐;瘦如柴,从而凸显的五官格外的明显;眼光散漫,但是开阖间丝丝精光乍闪,此刻嘴角叼着一根草茎,手指摆动,口中念念有词。
“六十一根,六十二根---。”细微的数数声,随着手指点一下就会吐出一个数字。
顺着对方的手指,丁岳的眼帘内出现了一根根冰柱;那些冰柱一溜排开,悬挂在屋檐下,在温和的阳光下,烁烁放光,冰凌透亮。
“哎!真的累了。”说着,丁岳竟一屁股坐在干硬且冰凉的石板上,伸出手指也开始数起屋檐下倒挂的冰柱来;由东往西,大小、粗细,一个也不错过。
半晌,斜躺在长凳上的干瘦男子,停止了数数;目光一转,瞪着丁岳一脸的好奇;终于,等到对方数完;听他用有气无力的声音,说道:“实在抱歉,这里只有一个凳子。”
“明白。”丁岳站起身,拍拍腚上的土尘,继续言道:“君子岂能夺人所爱,再说了,没有请我来,而我自来;那个主人喜欢这样的客人呢,况乎我也不能算作你的客人。”
“嗯!有意思。”懒散的中年男子猛然坐起身,盯着丁岳,目不转睛;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问道:“一共多少根冰柱?可否如实告知。”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反而搞得丁岳愕然一愣;眼底隐晦地滑过一丝光,拱拱手言道:“屋檐下一共悬挂着三百六十根冰柱,包括不到一寸的。”
“噢!真的吗?”乞丐般的男子,用惊诧的目光望着站在庭院中毕恭毕敬的小孩子;静默良久,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我从来没有数玩过,因为我舍不得数完。”
此言,震得丁岳怔了片刻;而后,轻轻叹了一口气,走上几步,唉声道:“前辈,好深的寂寞呀!无数岁月就是这么一点点熬过来的,真令人怜惜。”
“哎!有什么可怜惜的,一切皆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此刻,中年男子已站在屋檐下,仰望苍空,微微眯上眼;那一刻,仿佛整个天地都被定止住。
好半晌,见他轻轻一挥手臂,仿佛整个天地又开始运转了;如此诡异莫测,大通玄的手段令人背脊发麻,恐惧之心油然而生。
“这里就是富贵山庄,大玄神佛从小生长的地方。”中年男子深邃的目光中,闪动着追忆;听他继续言道:“年少轻狂,谁不想去外面的世界闯一闯。”
“再回来,曾经的少年已也是大玄金刚;可惜,物是人非当年月,月下亦非当年人;最后,用大法力将此处隐藏起来。”
“又过了不知多少年,我们相遇了;只是我们的相遇一点都不浪漫,只有仇杀。”言至此,中年男子将目光放在了丁岳身上,见其巍然不动,欣然地微微颔首。
“我渡劫成功,竟无意间闯入这里;随后,将这里破坏的一片狼藉;奇巧,正赶上他回归;于是我们之间发生了一场大战;结果,我成了他的灵兽。”
“一路跟随,飘飘摇摇,不觉又是经年;直到有一天,我的本质贪婪劣性发作,闯下了弥天大祸;一路逃亡,最后他无奈下不得不将我镇压在此。”
“大玄神僧,自断一臂将你镇压;可见他的痛心,也可见你是真的闯下了大祸。”丁岳禁不住说了一句,旋即心头就后悔,慌忙想解释一番,却被对方制止。
“我错了,可以神魂俱灭;可是,他为了救我自断一臂,修为必将掉落;我怕,那些道貌岸然的卑鄙家伙,会趁机毁了他的金身。”此刻,丁岳终于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些许的懊悔。
“如此说来,前辈身在此地,孤独寂寞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担心大玄神僧的安危。”丁岳言道:“就是不知前辈,到底闯下了怎样的滔天大祸,被逼着令大玄神僧痛心将你镇压。”
“哼哼,小子这个你还不配知道。”中年男子轻蔑地冲着丁岳冷冷一笑,赤裸裸的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