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是崔修业来访,许敬宗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皇帝刚刚下令让我彻查崔守业,你现在就过来拜访,安的什么心他自然知晓。
“是。”
许魏点头,就往外面行去。
“等等,让他进来吧。”
许魏还没走出大门,许敬宗却是又改变了主意。
“是。”
很快崔修业便从后门被带了进来,看到许敬宗,崔修业也是赶紧行礼。
“勿用多礼,我跟你父亲也算是同僚。”
许敬宗摆了摆手,示意崔修业坐下说话。
“高阳郡公,我此来想必您也知道来意,还望您高抬贵手,崔家感激不尽。”
崔修业过来不是说废话的,直接就将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
“修业,你的兄弟这次颇为不智,明知陛下正在气头上呢,还跳出来横加苛责,现在恐怕谁都救不了他。”
许敬宗摇了摇头,自己见你并不是为了听你说废话的,而是不想彻底得罪了崔家。
“高阳郡公,我那兄弟是何人,谁人都知道,断然不会跟那些山匪勾结,难道这大唐竟然没有公理所在?”
听到许敬宗的话,崔修业也是一阵黯然。
本来他以为许敬宗会见自己是这件事还有缓和的余地,但是没想到却是这么个结果。
“公理?陛下就是公理,他说崔守业有罪,那就是有罪,如果我是你现在要做的并不是来找我,而是为你的兄弟准备后事。”
许敬宗郁闷了,我都说这么明白了,你还在说公理?
你们世家不是最不相信这个的吗?
他现在已经有点怀疑崔修业到底是怎么在崔家活这么大的了。
“高阳郡公,那我能见一下我那兄弟吗?如果您能帮忙,崔家愿奉上黄金千两以为酬谢。”
“你的钱老夫无从受用,听老夫一句劝,回去准备后事吧。”
“许魏,送客。”
许敬宗该说的都说了,也不想跟崔修业纠缠,直接起身离开。
“请吧。”
许魏凑了进来,冲崔修业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哎。”
崔修业双眼暗淡,跟着许魏离开了许敬宗的府邸。
马车停下,崔修业有些恍然的下车,走进了府中。
“修业。”
听到呼声,崔修业猛地抬头,看着崔元玚。
“许敬宗是不是没有见你?”
看着神色黯然的崔修业,崔元玚也是一阵心疼。
毕竟是自己的子侄,看他这样,自己这个当叔叔的也是有些无奈。
“见了,但是他不同意施以援手,就连我想见守业一面也不答应。”
崔修业摇了摇头,将跟许敬宗会面的情况说了出来。
“修业,守业这次错在哪里想必你也知道,所以你要引以为戒明白吗?”
崔元玚拍了拍崔修业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
“叔父,我那兄弟当真救不回来了?”
崔修业看着崔元玚的面庞,双眼之中已经噙满了泪水。
他比崔守业年长几岁,父亲又常年为国事奔波,可以说是他看着自己兄弟长大的。
说是兄弟,其实跟他的子嗣没有什么区别。
现在看着兄弟身陷囹圄,他却无能为力。
怎能让他不心痛。
“认清现实吧,现在想救守业,除非陛下转变主意,否则大罗神仙来了也没有办法。”
崔元玚自然知道崔修业两兄弟的情谊,但是现在谁都没有办法。
他的名字已经在生死簿上了,接下来就看皇帝想他什么时候死了。
“陛下?”
崔修业突然睁大了双眼,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滋长。
“嗯,现在能救守业的只有陛下,但是,哎。”
崔元玚摇了摇头,径直朝屋里走去。
看着崔元玚离开,崔修业却是直接朝门外走去。
“修业,你要去干嘛?”
崔修业刚好跟进门的崔余庆撞了个满怀,看到自己的侄子如此冒失,崔余庆也是一愣。
“叔父,跟他们谈的如何?”
看到自己叔父,崔修业的心里也是生出了一丝期望。
“进屋再说吧。”
崔余庆搂着崔修业的肩膀朝屋里行去。
“修业,我跟其他世家都商议过了,守业已经是必死之局了,但是他们却是答应了,
等到守业故去之后,就会全力支持你继任守业的职位,你准备一下吧。”
崔余庆看着崔修业,眼中满是惋惜。
崔守业的才能在崔家子弟之中当是上上之选,但是无奈他却自己害了自己。
而崔家现在能继任崔守业这个刑部侍郎之职的只有崔修业了。
“我知道了,叔父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行回府了。”
崔修业无喜无悲,向两人行礼之后径直离开。
“他怎么了?”
崔余庆看着离开的崔修业,不由的有些发愣。
这不像他的风格啊。
怎么会这样?
“悲之所在,其人无得,随他去吧,相信他会懂的。”
崔元玚也是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崔修业为什么会这样。
刚才还悲痛万分,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