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肖松已经走到她的跟前,看得出来,他有些慌。
程雪摇头,没卖关子的说:
“肖主帅如果信我,您们就尽管下山去。山顶根本没有毒,若是有、红杉松不可能长得那么茂密。听把守的军爷讲山匪都没有中毒,唯有铁匠满脸浓疮、溃烂,若我猜的没错,应该是他们常年高热劳作,损伤了皮肤导致。”
“损伤皮肤?脸皮吗?”
程雪重重颔首,怕他不信,主动把蒙在脸上的帕子摘下来。永喜见她摘了,也跟着摘下。
“肖主帅能让我去看看这些生疮的铁匠吗?兴许……我能治好他们。”
“可以可以,我带你过去。”
肖松边说边走,能明显感受到他的放松。
来到后堂,程雪就看见了满脸长疮的众人。他们目光呆滞,围在一起挨着坐,有的甚至身体颤抖。
凉燕关于私造兵器的律例有明文规定,哪怕江湖人想打造一把匕首,都得去衙门备案。当然,也有背地做的,但只要不被发现就没问题,可一旦被发现,那就不是株连九族,而是十族加车裂酷刑。
他们都是寻常普通人,即便知道所做之事会掉脑袋,可妻儿老小被人掌控,他们不敢不遵从。现在东窗事发,他们担心自己跟妻儿老小的未来,也实属人之常情。
程雪蹲下来,就近抓个铁匠的手腕诊脉。
脉象弱细,阳虚气陷,很明显的肺部有病灶。肺气不足就会引发很多病变,例如他们脸上的这些浓疮。
“平日咳嗽吗?”
铁匠怯弱看了眼肖松,随后点点头,照实回答:
“走的急时就会咳,还有些喘。常常夜里睡觉被咳醒,腔子里很不舒服。”
他口中的“腔子里”是北境土话,就是胸腔里面的意思。
“你们每天吃喝咋样?晚上睡在哪里?”
铁匠听到熟悉的乡音,明显轻松了很多。
“我们大伙儿每天就是饥一顿、饱一顿,晚上就在里面休息,虽然热些总比没有柴禾的冷屋子强。”
“是啊是啊,这位夫人有所不知,我们都是各镇子的铁匠。要不是妻儿老小被欧坤他们抓了,我们不敢做这些砍头的事情。”
“真的不敢啊……”
“……”
所有的铁匠,此刻就是病急乱投医。好不容易见到个心平气和的人儿,赶紧把自己承受的委屈等事,全部讲了一遍。
肖松在旁听着,心里把京城的顾家跟苏家,骂了个底儿掉。索性不是中毒,不然北境防线就会崩盘,虎视眈眈的北芪肯定会进犯。为了几块碎银两竟做到如此田地,简直猪狗不如。
“李夫人,他们的脸可有法子医治?”
“可以的肖主帅,只要他们远离现在做事的地方,吃些木耳等清淡的东西,再喝几副汤药,即可痊愈。”
“那痊愈后呢?可还能继续打铁?”
“不不不,我们不打铁了,不打铁了,再也不打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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