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军医营停下,程雪耐心听完李晖唠叨,这才带着女儿下车。
母女俩全都穿的骑马装,收紧的袖口方便她们干活儿。头发也高高束起成马尾,只插一根桃木簪固定。
军营内十分安静,可外面的“追——冲——杀——”等声音,不绝于耳。
“娘,这就打仗吗?”李悦心有余悸的问。
在望河村经常能听到关于“北境不太平”的话,可真正切身实际体会时就不一样了。
她怕,她不安,她忧心忡忡。
这明显跟在磨盘山治疗伤员时不一样。
程雪拍拍她的肩头,轻声说:
“别怕,肖主帅带人挡在前面,咱们是安全的。打起精神,等下如果伤员送过来,咱们有的忙。”
“好。”
李悦说完收拾情绪,掀开军医帐篷的帘子。
营帐内一个伤员都没有,高军医正在往炭盆里添炭,留着熬煮汤药时用。见母女俩的装扮,不禁愣了一下。
程雪走到跟前,接过他手里的火钳子,道:
“穿这个方便干活,您有啥需要帮忙就尽管吩咐,我们母女听您号令行事。”
高军医忙说“不敢当”,但对他们母女的装扮,十分赞同。
外面的杀戮声一直持续到天空破晓还在继续,可军医帐篷内却没进一个人。
这让李悦十分放松,直接靠在母亲肩头睡着了。
相较于她的轻松,程雪就眉头紧锁,高军医更是忧心忡忡。
如此顺利,真的没有问题吗?如果是对方请君入瓮,那可就要命了啊!
就在二人胡思乱想时,帘子掀开,庞猛端着托盘进来。
“李夫人,高军医,我给您们送早饭了。趁这会儿不忙抓紧吃,不然等下就没时间了。”
别看是伙头兵,在军营呆那么多年,经验啥的都已积累足够。
程雪起身帮忙接下,小米粥,蒸卷,煮鸡蛋,还有两样小咸菜。
咸菜是白果教他们腌的,这样的早饭也是李晖跟肖松提的。
粥很稠,跟饭差不多,足给他们端了三碗,程雪、李悦表示“关心太厚重,无福消受”。最后让庞猛拿回去一碗,母女俩一碗粥分两份,添水后稀的溜吃。
早饭解决后的半个时辰,军医营帐仍旧他们三个人。就这样过了三日,伤员零星几人,但北境的驻军营已经彻底扎到了北芪境地,宽阔的草原上一个遮挡物都没有,风一吹,帐篷“呼呼作响”。
很多次程雪都担心帐篷被吹飞,然后他们孤零零的暴露在雪地之间。
这场战争为什么打到如今这个局面、她不清楚,但就当前的驻地而言,如果驻北防线在这个位置,那凉燕的北大门就彻底稳固了。虎威山虽然易守难攻,但也是个致命的短板。
毕竟有千日作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攻城容易守城难,一旦虎威山没人进犯,难保守山的将士不会松懈。
势如破竹的驻北军终于在北芪的瓦达禄碰了钉子,可更让人意料不到的是占领的北芪领地,竟有多人感染了寒症。
寒症类似现代的流感,不是什么大病,但却也能把人拖垮,更重要的是它传染极快,再加药物跟不上,就会出现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