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小姐为何要绣这两根腰带?”
“也不是为何。秦川的那根腰带,是小姐刚学女红的时候绣的,也是秦川厚着脸皮要的。我记得,那个秦字小姐绣得十分别扭,她自个儿觉得难看,于是在做成腰带的时候,就故意将那个秦字做到了里面。
秦川待小姐一直很好,那根腰带他也一直随身带着,哪怕已经旧了,破了,也舍不得扔掉。说实话,倘若小姐真要在这两个人里头选择一个的话,我倒宁愿小姐选的那个是秦川。虽然他对小姐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可比起张彬来,我总觉得,秦川才是真正对小姐上心的那个人。”
碧桃说着,抿住了嘴巴,过了许久才再次张开。
“小姐送给秦川腰带的事情,不知怎么就被张彬给知道了。于是,他也要求小姐亲手为他缝制一根。小姐不忍拒绝,连夜熬灯给他做了,谁知他竟不喜欢。后来,小姐琢磨了多日,就仿着当年给秦川做的那根腰带,又重新给他做了一根,张彬这才收了去。
一个堂堂男子,竟这般幼稚,小姐若是真嫁给了他,只怕往后的日子,还要受很多的委屈。”
“想不到腰带里还藏着这许多的故事。”林虎摸了摸鼻子:“近两日,你可曾见到秦川?”
“不曾。”碧桃摇头:“自那件事之后,秦川便很少在府中出现,加之秦嬷嬷是在夫人院子里伺候的,我们小姐与夫人有些芥蒂,所以就更少见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若是想到了别的什么,再问你。”
碧桃抬了抬眼皮,看着林虎,犹豫半天终是问了出来:“大人莫不是怀疑秦川害死了我家小姐?”
“但凡秦府之人,都在我们调查的范围之内,我不过是随便问问。刚刚我问你的那些,也请你保密,回到秦府之后,切不可乱说。以免打草惊蛇,惊动了那个隐藏在秦府的真正的凶手。”
碧桃脸色变了变,低头出去了。
林虎盯着碧桃的后背,凝眉看了一阵子之后,便跟着走了出去。
碧桃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东拐西拐的去找什么人,而是径直朝着秦府的方向走去。就在林虎决定停下脚步,打道回府的时候,他的面前多了一个人。这个人,穿着一身深色的衣裳,手中却提着一盏灯笼。灯笼是白色的,灯光很是微弱,只能照见这个人的下半张脸。
“何人拦路?”
“大人要找的人。”那人说着,将灯笼往上提了提,顺带着揭开了风帽:“秦川。”
“你便是秦川?”
“我便是秦川。”
“为何出现?”
“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秦川只能找大人自首。”
“秦家小姐是你杀的?”
“是!”
“张彬呢?也是你杀的。”
“是!”
“理由又是什么?”
“大人想要在这里问话吗?”
“也是,此处不是很适合。”林虎转过身:“跟我来吧。”
原本以为秦家的案子走到了一个死胡同里,林虎甚至做好了,将这个案子做成悬案的准备,却没有想到,秦川竟会主动投案,并且不用他多费什么口舌,就将犯案的全部过程说了出来。
“瑶瑶的确是我杀的,但这是她求我的。”秦川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差点把林虎给吓着了。
他端紧了手中的杯子,看着秦川的眼睛问了句:“秦书瑶求你杀了她,这是为何?”
“我想知道这是为何,可她不肯说,她只说,这是我欠她的,她要我还。从小,她是主,我是仆,她是瑶瑶,我是秦川,她说的所有的话,提的所有要求,我都不曾拒绝。更何况,我曾经不由控制的伤害过她,我也觉得,这是我欠她的。所以,我按照她说的,让她平静的毫无痛苦的离开。”
“你去查了是不是?”林虎放下茶杯,“秦书瑶的死,是不是跟张彬有关?你杀张彬,不是因为他是你的情敌,而是因为他才是害死秦书要的罪魁祸首。所以,你选择了用秦书瑶送给张彬的那根腰带勒死他。我去,我怎么感觉自己突然间变得聪明起来了。”
“害死瑶瑶的,不止张彬。如大人所说,我去查了。”
“你查到了什么?”
“瑶瑶无意中得知了一个秘密,夫人买通了瑶瑶身旁的奴仆,在她的饭菜中下了慢性毒药。这种毒药,寻常大夫根本查不出,而且根据夫人所说,她中毒已深,即便华佗在世,也很难解毒。一年,兴许用不了一年,她就会因为毒入心肺,痛苦而亡。瑶瑶是个很怕疼的人,她不想让自己走到那个地步。”
“秦书瑶的确是中了毒,但这种毒并非无人可解,至少我就认识一个半路出家的女大夫,解毒很是擅长。可惜,秦小姐没有等到。”
“这只是其一。”秦川眼眸一沉。
“其二又是什么?”林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