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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下去吧, 本宫与你说的话需牢记在心, 你是太子妃, 一言一行当是众人表率才是, 此事虽对你是难了点, 到底也是一种锻炼。”
萧皇后挥了挥手, 秦艽福了福身, 便退下了。
这凤仪宫里都是萧皇后的人,玉蝶就算有什么不满,也只能憋着。秦艽同样也是, 路是她选的,这些都是预料的到的,多想无益。
踏出殿门, 才发现殿门外还有人候着, 秦艽定睛一看,是萧才人。
这萧才人也是个熟人, 就是当年皇子选妃宴上那个主动来接近当时还是六皇子的萧家庶女, 闺名叫萧嫣儿。秦艽也是开始打理宫务后, 才发现萧家竟将她送进了宫, 似乎并不得宠, 几年来也就只是个小才人。
不过萧家的才人自是跟一般人不一样,有萧皇后和萧家这座大山靠着, 在宫里自然没人敢惹。可此时秦艽见那萧才人,却满脸委屈的样子, 半垂着头, 好像受了谁的斥责。
秦艽不免多看了两眼,萧才人感觉她的瞩目,抬眼看了她一眼,就慌忙移开了目光,似乎有一点恼羞成怒。
两人交错而过,一直到出了宫门,玉蝶才道:“这萧才人似乎昨儿刚侍了寝,怎么皇后会让她在外面杵着?”
宫里的人最讲究颜面,一丝不当的行径就很容易让人被扫落颜面,以至于与人结怨。萧才人昨天刚侍了寝,今天萧皇后就让人站在外面,若是不姓萧,这种行举其实也没什么,毕竟殿中太子妃还在,可萧才人分明是萧皇后娘家人,也这么被待遇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这本就是主仆二人一句闲话,秦艽却拧了眉头。
“等会让人去彤史馆找方女史,查一查萧才人侍寝的记录。”
方女官便是莲儿,莲儿离开内文学馆,被分去了彤史馆。秦艽是那次和连翘二人见面后,才和她联系上的,莲儿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静内敛,倒是并未忘了当初在内文学馆的情分。
“是。”顿了顿,玉蝶又道:“奴婢总觉得这口气咽下太憋屈。”
这话题又要说到之前,秦艽主动向萧皇后学习打理宫务。按照萧皇后本身的意愿,她肯定不愿意,但架不住命令是元平帝发下的,她不敢违背。表面上一派和气,背地里没少动手脚,连番设计了几场事,都被秦艽化解了,这不幺蛾子又来了,萧皇后竟把发放嫔妃及宫人日常用度和月俸的事交给她。
这差事可不太好办,宫人也就罢,嫔妃的日常用度和月俸十分繁琐,不光是金银等物,还牵扯了米、面、油、炭,甚至连布帛和肉禽蛋、烛火等等,都在其列。
举凡牵扯上物,就有好坏之分,天下也没有完全一模一样的东西,其中稍微有些差池,在一些人眼里就是徇私、见人下菜碟。碰到有些不顾体面的小妃嫔,反正也不得宠,自己又没犯错,就不管不顾的闹。
今儿萧皇后叫了秦艽来,就是因为一个品级很低的宝林,向她告了状,说同样都是宝林,与她住在一个宫殿里的另一位宝林,分到的东西就是比她好,还拿来了参照物,萧皇后才会把秦艽叫来敲打一二。
“以后这样的事会越来越多,不咽下去又能怎样?”
后宫里就是这样,都是女人,鸡毛蒜皮的琐碎事特别多,耐心稍微不好一点,就会觉得烦躁难以接受,就会被人趁机抓了错处,就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因为你只有一人,而盯着你的人太多,时时刻刻都在寻机会。
所以凡事都得平心静气,步步为营,如果自己都急了,这条路也就走不下去了,不如趁早下来,也免得送了命。
这是在那梦里,秦艽吃了无数次亏,才受到的教训。
不过她也不会一直被动挨打,她也会反击回去。
说话间,一行人来到了两仪殿。
最近,隔上两日甯儿和颉儿就会来两仪殿,多数是秦艽送来的,打的旗号是两个孩子想皇祖父了。关键两个孩子确实很喜欢元平帝,元平帝也愿意两个孩子来玩,倒是一直挺和谐。
现如今谁不知道太子家的那对双生子,十分受陛下的喜爱,世人都说隔辈亲,元平帝的隔辈亲都用在这俩孩子身上了。
这么干不是没好处,至少截止至今就算秦艽在打理宫务上出了什么错,萧皇后也只敢拿话敲打,没做出什么实际的事。而东宫那里,宫怿虽有太子的身份在身,但东宫属官一直有所缺失,开年之后元平帝给东宫添了不少属官,太子六师新添了两位重臣,还是首屈一指的大儒。
最近宫怿总算不用天天修书了,也开始跟着两位老师学些东西。
连秦艽自己都没想到,她只是想给两个孩子找个靠山,竟能起到这般效果。
……
殿里,甯儿跑得飞快冲到龙案前。
“皇祖父,娘来接我和哥哥了,我们走了。”说着,她就要拉着哥哥走,俨然忘了之前也是她说今天要陪皇祖父一天,娘来接也不走。
“你这小东西倒是变得快,翻脸如翻书。去吧,别跑,小心摔了。”元平帝失笑挥挥手,倒也没跟孩子计较。
还是颉儿懂规矩,来到龙案前行了礼。
“孙儿和妹妹过两日再来看皇祖父。”
“去吧。”
望着两个孩子的背影,元平帝不知想到什么,脸上的笑渐渐淡去。忽然,他以拳掩唇咳了几声,和贵端着茶,上了前来,服侍他喝了些茶。
“陛下,要不要老奴去请了胡御医来?”
元平帝摇摇手:“不用了。”
……
凤仪宫里,彩慧将秦艽送走后,回来禀报:“娘娘,萧才人还在外面候着,要不要让她进来?”
萧皇后本就蹙起的眉,一听说萧才人蹙得更紧。
“娘娘,她到底姓萧,昨晚又才侍了寝,若是被人知道了,恐怕于娘娘名声有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