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挨着过了半个时辰,元平帝才开口说换地方继续饮宴,这才是重头戏要开始了。
其实秦艽心里清楚,这些番邦各族的来人,多数不会如愿。汉人注重血统,大梁的太子妃不可能选一个有异族血统的女子,他们群聚于此,多数是为了博个妾室的位置。
甚至不可能一一如愿,顶多只会在这里面挑选一两个。她突然有一种自己不该来这趟的感觉,当从进了宫的那一瞬间开始,她属于皇宫的敏锐就回来了,因此才能冷静地分析出这些。
她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两人之间明明发生了那么多,现在自己竟以这种身份前来让他挑选。
他会选她吗?他是不是变心?他从来没有说过爱她,他只是喜欢她,他的喜欢能抵挡岁月的磨砺和外物阻挠吗?
太多太多的东西堵塞在秦艽的心里,但她知道自己不会走,她明明心情复杂得一团糟,却有一种蠢蠢欲动,当她以这种身份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该是何等的吃惊?
她期盼能看到他脸上的吃惊。
然后呢?
然后不知道。
……
在进入后廷后,秦艽就和达努分开了,身边只陪着阿朵。
两人跟着引路的宫女往前行,走着走着,秦艽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因为按理说引路的宫女不该带她们走小路,而是该走大路。
就在这时,引路的宫女身影消失了,秦艽停下脚步,阿朵不解,正想询问,前方突然出现一个身影。
是一个男子,身形修长,等走近了才发现对方穿了身内侍服,容貌清秀,嘴角噙着笑,眉头却是蹙着的,一双幽深的眼睛看着秦艽,眨也不眨。
秦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对方。
对方也没有说话,突然走上来,想拉秦艽的手。
阿朵斥道:“你做什么!”嘴里正说着,手已经去摸腰带,秦艽忙制止她,道:“阿朵,我认识他,是我的朋友。”
来人正是来喜。
他眼神有些怅然:“我认了好几遍,才认出你。”
“来喜哥哥。”
“来,跟我来,我们说说话。”
来喜拉着秦艽走,秦艽就跟他走了,阿朵只能跟在后面。
到了一处宫室,来喜挥挥手,迎上来的内侍就退下去了。
只凭这简单的动作,就能看得出来喜今时不同往日,那退下的内侍明明眼中藏着惊讶,却什么都没有说。
“阿朵,你也去外面看着。”
“郡主。”
“他是我哥哥,不会对我做什么。”
阿朵出去了,来喜却因为那声哥哥有些恍然,直到门被关上,发出一声轻响,他才回过神来。
“你好吗?我一直等你回来,可你一直没回来,我以为你死了,去找他问过你的下落,他先是不说,后来又说你很好。”
来喜看似平静的口气,其实背后隐藏的并不止这些。
他一个小内侍去质问一个皇子,宫怿为了隐藏秦艽的踪迹,一直对外秘而不宣,似乎从始至终就没有这个人,只有来喜锲而不舍,一次又一次,甚至两人之间发生了不可调停的矛盾,若不是和顺罩着,来喜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
这几年的时间,蜕变的不知是秦艽,所有人都变了很多。
“我不该放你跟他去蜀地!”
秦艽正想怎么回答他,突然就被人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