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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想干什么?
秦艽瞪着他。
此时的宫怿衣裳半解, 以手支头地侧卧着, 长发披散在胸前肩后, 眉眼含笑, 说不尽的诱惑, 像个妖精。
是的, 妖精。
秦艽根本不知道宫怿这个人到底有多少面, 似乎时时刻刻都会有新的面孔出现,而这种变化并不是不能让人接受,你会下意识觉得这就是他。
她现在有些呼吸不顺畅, 若论这世上有个男人仅凭一张脸,就能让她脑子变成浆糊的,除过宫怿不作他人, 反正等秦艽回过神来, 她已经过去了。
没有任何反抗的就过去了,还被人压在身子下亲。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让秦艽混混沌沌的, 对方把她翻过来覆过去亲, 然后就没了, 宫怿胡乱把被子拉上来,盖在秦艽身上, 自己去了浴间。
过了一会儿,人回来, 满身的水汽, 摸着身上凉凉的。
让秦艽有种感觉,他是不是真觉得自己还太小,所以一直忍着?不过注定没有解答,因为宫怿一直很抗拒跟她说这方面的事,关键秦艽也没脸去问。
现在秦艽关注的是另一件事,她到底要不要坑五皇子一把。
五皇子和玉兰串通利用萧皇后,只要能将这两人的阴谋戳穿,就能让两人吃不了兜着走。
关键是怎么戳穿,戳穿并不难,甚至现在走出去在宫道上大喊一声,话就能传到萧皇后的耳朵里。问题是怎么戳穿却还能让人相信,并且可以不动声色,也不会让事情牵连在自己头上,才是最困难的。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秦艽现在手里没人。她改变了梦里的命运,没有经历那一切,而是直接来到紫云阁,来到六皇子身边,自然不能附带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没人就办不了事,而她并不想去麻烦来喜,那日小田子对她说的话,挺让秦艽震动,私下她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她真就是小田子口中那样的人?
事实上,她确实就是那样的人,大概是受梦里的影响,她总是习惯性自己没办法去做什么的时候,下意识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来喜。
因为她知道来喜一定会帮他,可她忘了一件事,在梦里她和来喜相互扶持,彼此之间都能为对方豁出性命,可在现实中没有梦里的那一切,她又凭什么将梦里的一切加注在来喜头上?
她没有那个资格。
秦艽想了又想,决定把这件事告诉宫怿。
虽然她不过管中窥豹,但她知道宫怿肯定不如表现的这么弱势,手下应该有几个可用之人。可还不等她把事情说出来,宫怿突然告诉她,他要出宫离开长安,去一趟蜀中。
而他不打算带她去,让她出宫回家。
*
夜已经深了。
宫室中只一角点了盏琉璃灯,灯光并不明亮,照得四处影影绰绰。
宽敞的殿中,只一隅处放了把躺椅,宫怿就坐在那里,半阖着目似乎已经睡着了。他的身侧,王瑜佝偻着腰,正不疾不徐汇报着什么。
“……如预料没错,这两日那姓韩的御史就会上书,除了他以外,刘家还另安排了几个官员从一旁策应,王家和卢家同时也有动作,都是针对殿下而来……”
那一场大火像一场诅咒,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上官皇后的死刺激到了元平帝,那阵子他像是疯了,除了查找大火原因,就是杀人。那阵子谁提上官皇后,谁就是找死,再加上太子又因大火致盲,也因此废太子的事,竟是过了一年之久才重提。
提及此事的第一个官员,被查出有女儿在宫里当妃嫔,不光女儿被赐死,其父也被以纵女为恶的罪名,被抄家流放。第二个提起之人,跟宫里并无牵扯,却被下命限期查出立政殿大火真相,查不出幕后真凶,与真凶同罪。
元平帝笃定了立政殿大火背后,必有幕后真凶,可他亲自命人去查,都没查出个所以然来,这么干不是明摆着为难人。
可没人敢说这是为难,谁叫他是九五之尊。
不出意料,第二个人也失败了,赔上自己的性命。从那以后,再无人敢当着元平帝的面提上官皇后的一切,包括宫怿,这个中宫嫡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其实元平帝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了,他厌恶这个害上官皇后身死的儿子,厌恶到提都提不得。
所以宫怿的太子位,没废等同是废了,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大梁不可能有一个眼盲的太子。这成了一个固有的观念,可他们却忽略了一件事。
想立新太子,必然要废旧太子,以前这事不是没人想提,却不知为何原因按下了,这次几家竟是联起手来。也许是因为五皇子这个‘中宫嫡子’的突然冒头,让他们感到了危机感。
以前一直平衡,是因为你强他也强,齐王拔尖,吴王也不比他差,所以与其便宜某个人,不如让个废人坐在上面,这样更安稳。可中宫嫡子太敏感了,因为按照大梁立皇储的规矩,就是立嫡立长。
所以……
“所以他们本意不是针对我,而是他。”另一个中宫嫡子,比他更具有危机感的中宫嫡子,当然也不撇除有试探他之意,反正坐山观虎斗,换做是他,他也会这么干。
“那殿下……”
“你明日去求见父皇,就按照原计划进行,我们离开长安,让他们自己玩。”
之后,宫怿又和王瑜说了些事情,王瑜便告退了,临行前往床榻那里看了一眼。
那里并无任何特殊,薄纱帘幔低垂,只是榻上有起伏,似乎睡了一个人。
王瑜走了许久,躺椅上的人才起身来到床榻前,他脚步轻盈,像一只大猫,让人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