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枝也笑了:“不是一个奇怪的地方,是一个可笑的地方。”
她的笑容中掺杂着嘲讽和古怪的怅然:“在这里,才是真正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注定的。”
“你生来是男是女,就已经注定了你接下来的所有人生了。”
“男子读书习武修行,入朝为官,在街上大摇大摆,随意出行,享受女子的侍奉,站在顶端。”
“女子生来就是一个物件,用来取悦男人繁衍后代。”
楚今岁轻轻拨了拨眼前蜡烛正在燃烧的灯芯,火焰燃烧的温度刺痛了她的手指,一如满枝眼里亮着的那颗小小的火苗。
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是啊。”
“一个男孩,当他从出生的时候他的父母就因为他是男孩儿而感到自豪,他在和自家姐妹相处的过程中无时无刻都享有优待,感受着来自性别的骄傲。”
“就像那个将军府家的孩子一样。”
满枝嗤笑一声:“他至少还是将军府的孩子,怎么说也是有家世的,多的是一无是处的平民男子眼高于顶,将高门贵女都视为玩物。”
“只不过,这些玩物他们可玩不起。”
她嘲讽地说:“即使他们一无是处一无所成,没有任何价值,但他还是觉得会有人像他的母亲和姐妹那样迁就他。”
楚今岁收回手:“瑶北,从根就开始坏了。”
“幼时这些孩子扯女孩儿的面纱,在女孩的尖叫和眼泪中获得快乐,长大了用近乎骚扰的目光去看待她们,把所有女子的冷漠拒绝都当成欲拒还迎。”
“而当你以后告诉他们,所有的漠视苦笑敷衍都是在表达对他的厌恶,那一刻,他们的世界就崩塌了。”
她直直望着满枝,话锋一转:“你要在无数个‘他们’的崩塌中,建立新的世界。”
“这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流血牺牲暴力死亡,都不可避免。”
满枝满不在乎:“我难道还怕这些怕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