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停止了弹奏，淡淡的道：“说吧。”
“你我，是否认识，是否接触过，或者退一步说，是否见过面？”古凡问道。
“没有，你想多了。”江水直接否认。
古凡不信。
若真是素未谋面，对方怎么可能不分青红皂白的选择自己，又怎么可能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产生内心的波澜。
古凡是绞尽脑汁，都想不到她会是谁，因为他知道现在自己的容貌，是易容所得。
仔细回想，古凡在换上现在这幅面孔之后，仅仅接触过一个女人，那便是唐艺。
可江水不可能是唐艺，唐艺怎会有如此之高的修为，那太不现实了。
竟有如此诡异的事情发生，古凡被好奇心整的更加心浮气躁，他又是忍不住的问道：“那冒昧请问，你现在弹琴，为什么有着那么强烈的心灵波动……”
铮！
在古凡话音落下的一刹那，那琴弦赫然是应声而断，发出清脆的声响，令得古凡心头巨震。
“你不觉得你有些过分无礼吗！”江水说怒就怒，言语中带着浓烈的威严。
闻言，古凡心头忽然升起一丝熟悉的感觉，在他目前为止有限的人生里，似乎有过这样的体验，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抱歉。”古凡苦思无果后，只能选择道歉，也不敢继续追问了。
兴许是为了掩饰尴尬，江水迅速转移话题，“你明天就要参加炼药师大赛了吧。”
古凡不置可否。
江水缓缓呼出一口气，旋即丢了一条项链出去，最终稳稳地落于古凡的手掌之间，“戴上它，有宁心静气的作用，比听曲实用的多。”
古凡低头看去，这是一块菱形的水晶，表面呈现五彩斑斓之色，灵气渗透进去，便是感受到一阵说不出的安逸和闲适。
这不是法器，但却是常伴江水身边的物品，其中蕴含浓郁的灵气波动，可称无价之宝。
“谢谢。”古凡没有虚伪的去拒绝，直接把水晶戴到脖子上，由此，他更加确信了，此女一定和自己相识，否则为何送自己东西？
“你走吧。”江水很快就下了逐客令。
古凡多少是有点不甘心的，可对方若执意不肯表明身份，他也是无计可施，因此只能无奈的起身，缓缓离去。
当古凡彻底离开后，江水手指上的须弥戒光芒一闪，赫然有着一套天青色的长裙浮现于桌上，长裙上还带有些许血迹。
如果古凡依旧在此，定是能够回忆起来，这套裙子是何人所穿！
呼……
江水呼了口气，缓缓地把脸上的轻纱揭下，露出一张无可挑剔的绝世容颜，她抓起那套长裙，硕大的双眼似有光芒闪过，携带浓浓的愁绪。
“多久了，我居然还忘不掉那件事，还忘不掉这个修为依旧卑微的男人。”
回想起那几天在山涧的旖旎，她至今无法安然处之。
不错，她正是被称之为‘后主’，被认定为下届天命榜前二的超级天才妖孽的姜弱水！
如今的姜弱水，年仅二十六，已然拥有了阴灵境后期的修为，想那段一雷，是六七十岁的存在，也才堪堪到达这个境界，等于说姜弱水少修炼了四五十年，便拥有这般可怕的实力。
更加可怕的是，其实她已经具备冲击阴灵境巅峰的潜质了，可惜，终究还是差了点什么。
姜弱水活脱脱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她极少与人打交道，性格里有着大片的空白，她身上缺少了烟尘的气息，正因为如此，才成了她突破的阻碍。
所以，她来这种地方，正是为了丰富自己的人生，以期早日多些感悟，她要在下届天命榜之战之时，成功突破到阴灵境巅峰。
夜莺林是个烟花之地，可以说是烟火气息作为浓郁的一类地方了，可姜弱水万万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见古凡，那个让自己一度分心的男人。
那套裙子上有着古凡残留的气息，她比任何人都熟悉，因此哪怕古凡易容了，凭借她超强的感知力，依旧是能够得知一切。
方才弹琴之时，她的情绪中带有明显的波动，这就足以说说明一切，她忘不掉古凡，更加忘不掉那段被自己认为很不堪的往事。
“两年后我将称霸天命榜，而他……纵然现在已经是先天后期，届时最多也只能到阴灵境初期吧，有些事，注定是不可能了，我不是七仙女，他也不会是董永。”姜弱水看着长裙，兀自呢喃。
古凡从始至终都不清楚，那个曾经被自己救下的女人，竟会频繁的想起自己，甚至，在古凡的印象中，那段记忆，已经快要稀释了，所以他面对姜弱水，根本无从想起。
从夜莺林回到公会，古凡发现霍景鹏已然在自己房中等候了，见得古凡进来，霍景鹏当即问道：“怎么样，心态平稳了吧？”
“谢谢老师了。”古凡点头笑道：“也许，明天我不会让你失望。”